西北，边关!
十二月的西北，已经是寒风呼呼，大雪纷飞！
已经下了一整夜的雪，白雪将地面覆盖，如同盖上了一层银白无暇的棉被。
距离西北边关最近的镇子，人们早就关门闭户，足不出户了。
大家之前准备的干菜和粮食，就是用来过冬了。只是靠近边关，这些年打仗的缘故，这边的小镇过得并不富裕。好在征西大将军坐镇，大家也能过几年安稳的日子。
边关，营地！
把守的将士们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脊背挺直，如同一棵迎着风雪的松柏，让人看了不觉感到一抹孤寂。
因为气候的缘故，更因为之前南凉受挫，所以南凉的军队已经撤离了很远。
如今，营地这边已经度过了好几天安稳日子。
“哈，这鬼天气，真是要冻死人！”
一个身着军用棉袄，头戴军帽的士兵跺了跺脚，两手对插操在袖子里往搭棚的伙房走去。
撩开帐篷帘子进去，里头和外面的温度可不止隔了一点儿。
不等那士兵缓口气，就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
“回来了？怎么说？”
里头正在咚咚咚切菜的伙夫闻声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利索的装菜切菜，手上动作不停。
走进来的年轻伙夫摇摇头叹息一声，张嘴就吐出一股白雾来：“哎，事情已经提过了，不过这大雪天路也不好走，再说这西北大冬天的也没有什么菜啊！”
‘咚！’
切菜的师傅一股脑将刀钉在了粘板上，眼睛一瞪道:“那就想办法，总不能买不到菜吧？那些晒的干菜也买不着？”
“呵呵，师傅别生气了，现在就是有干菜，估计咱们也没银子买吧？”另外一一个正在和面的伙夫开口笑了笑，只是眼里没有高兴，只有无奈。
冬日里物价贵，别说菜了，就是米面也都涨价。特别是西北贫瘠之地，但凡到了这个时候，别说买了，就是卖菜也找不着人啊！
“还笑？往年如何做的，今年就怎么做？怎么，还要我这个做师傅的教？”切菜的师傅说完，又抽出刀切了起来。
现在他手里头的菜，也只能够供应将士们吃喝两天。
而且，这还是要省吃俭用才行。粮食还有，但是，却也只够撑一段日子，大约不到一个月。
甚至，那些粮食，有的还是大将军自己拿出私房托人带来的。
里面两个年纪轻轻的伙夫对视一眼，之前笑着的那个手上力道重了些，和着面开口提醒道：“师傅，去年还是大将军带人远处狩猎才得了些肉食过冬。至于菜，到开春才见到一点儿青色。”
说完，大家都不再开口了，军帐中安静下来。
“哎......”
切菜师傅叹息一声，原本打算再切几颗大白菜的，却忍住了。
照这样下去，他们还真是难过冬啊！
朝廷的饷银还未发下来，不论吃穿，都是个问题。而且，听说，主账中，大将军已经为此往上京城中去了好几份急信。
那头，主军帐！
“南凉既无动手之意，大将军为何不回......？”
此番虽说没有打仗，只是偷袭成功，而且也是给南凉造成了不少麻烦。可是，哪怕如此，南凉已经是退却了。既然如此，他们就能高枕无忧了啊！
问话的将士说完，看了大将军一眼，见他低头看着地图，便没敢多言。
“大将军，再过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而且西北会更冷。加之南凉刚刚受挫，怕是不敢来犯！”
“是啊，大将军，不若就此退后，众位将士都简衣缩食也不是个办法。”
......
“嗯，这话在理，如今在下跟着你们跑前跑后，已经忙活了一阵子。每日都有人受寒病下的，再这样下去，我这把老骨头都要被你们折腾没了。”
起先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到后来，郝先生接过话了，大家一时间都安静下来。
征西大将军抬起头来，看向郝先生，不觉笑了笑：“这阵子确实辛苦郝先生了，不若郝先生留下一个药童，自己先去镇上？”
“这般说来，你是执意不走了？”
郝先生早先就认识征西大将军的，甚至看他就和看小毛孩一样。见他如此说话，就知道这是不打算离开边关了。
而且，听闻上京城里，上头那位也说大捷可喜恩准他回乡过年的。
征西大将军没有开口，往一旁扫了一眼，然后点点头。
“我若离开，若是南凉折返来犯，留下手无寸铁的西北百姓将如何？”他不是不念家，只是有国才有家，小家和大国，他总要清醒的取舍。
郝大夫闻言，便不做声了。
正起身来，身后的药童立即送上披风，身上的灰狐裘看上去给他增添了一丝贵气：“我也不说了，天儿太冷，我先去镇上了。药也留了，人也留一个。你可仔细些，别把我的人给折腾没了。”
一派的京话，带着正宗的上京城的味儿。
说罢，郝大夫一摆衣袖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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