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公子尽管深谙姜先生的脾性,毕竟儿子了解自己的老子,这很正常;但是,如果换成其他人,姜先生恐怕早就开始骂娘了。对于自己的儿子,姜先生能说什么呢?阿斗那个怂样,刘备还不是把江山交给他了。
伍元庆在姜公子的引导下有些紧张地汇报着自己在江北省的任职情况。他的汇报中,并没有贬低季沫,甚至还不吝其辞地赞美着季沫。可是姜先生听在耳朵里的,在这赞赏背后,似乎是在诉说着季沫的霸道。
姜先生的脸上始终保持着一种表情,这是所谓的大人物应有的风范,就像刘邦,喜怒不形于色。
伍元庆见火候差不多了,他表现出一副谨慎的样子,“季沫是一个可造之材,只是,我担心他人太年轻,经炼太少,容易走到歪路上去。”
姜先生不说话,只是用眼睛看着伍元庆。
“是吗?”姜公子搭腔道,“不会吧?你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我这都听得是小道消息,怕说出来不好。”伍元庆故作为难。
“知无不言嘛,说错了也没关系,可以防微杜渐。”姜公子鼓励道,他配合的相当默契,可在姜先生眼里,觉得这不过是小丑般的行径,但他又不便戳破。
“听说——”伍元庆故意压低一些声音,“季沫和北方的一些人走得相当近。而且,我还听说——”伍元庆看一眼姜先生,见对方的表情并没有变化,这才放心地继续说道:“他这次来金陵市,可不是一个人,还带了一个警卫排的人。不知道他带这么多人想干什么?真担心他被北方派的人物利用,做出辜负委座和公子的事来!”
“他竟然带了一个排的警卫到金陵?”姜公子故作惊讶,“他是觉得咱们金陵的治安有问题,还是另有什么目的?这个季沫,真是让人看不出来,亏我还一直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材。这要造起反来,或者搞个什么突击行动,真是让人防不胜防!我得找他问个明白。”
姜公子故意站起来,姜先生无动于衷。伍元庆反应很快,他为了不让姜公子尴尬,便立刻站起身劝解道:“姜公子,你现在一去找他对质,这不就等于打草惊蛇了。他不仅不会承认,还可能产生巨大的逆反效果。这样吧——”他露出诚恳的目光,“我们只需要暗中多注意到他,一旦发现端倪再采取果断措施,你觉得怎么样?”
姜公子也不说话,望着姜先生,希望姜先生能有所表态。而让姜公子意外的是,素来讨厌别人和北方派有暗中往来的姜先生,今天听了这一席话,竟然稳坐钓鱼台。
“父亲,您觉得伍主席的意见如何?”姜公子想点燃姜先生的意识。
“季沫带警卫这个事呢,他已经给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毛局长进行了报备,毛局长也已经给我进行了汇报。”姜先生说,“季沫这人,军事才能是有的,可是呀,运气不太好。”
姜公子和伍元庆面面相觑,却又不敢表露出惊讶的表情。对于姜先生的话语,他俩也感觉着里面似乎有所指。
“来金陵的路上,被一伙土匪给袭击了。”姜先生的心里却在留意着伍元庆和姜公子的表情变化,“他的警卫队长知道这件事,就带了一个排到金陵来了。没想到,来得还真巧,就像上帝安排似的,偏偏又遇见了行刺事件。”
“谁行刺谁?”姜公子故作困惑。
“据说,好像是一伙归顺的曾经的伪军。”姜先生看着姜公子,“这是个不好的信号,我交待你一个任务,对金陵所有的曾参加过伪军的归顺部队及归顺人员进行一次整顿。”
“是。”姜公子连忙答应,“我明天一早就亲自去部署这件事,绝不会再发生此类恶劣之事件。”
姜公子与伍元庆的计划泡汤,他俩不知道的是,云裳与顾四姐早先他们一步与姜夫人通了气。姜夫人呢,自然已给姜先生吹过枕边风了。
云裳的聪明之处,她来姜公馆之前,把受伤的手缠了绷带,这样,姜夫人看见必然就会问怎么了?她呢,顺势就说出季沫被袭击之事。当然,她明知这事与伍家人脱不了关系,但她却归于二鬼子之流,不是因为她胆怯,而是要给姜先生留有余地。她深刻明白一点,儿子再不争气,也没有老子为了外人而动自己亲儿子的!
至于季沫给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报备自己警卫来金陵一事,云裳从头至尾她都不知道。季沫深深的知道,岳飞纵有军事奇才和收复半壁江山的能力,但他触碰到了皇帝赵构的底线,他的能力反而是皇帝最大的危险。同样,姜先生虽然欣赏他在战场上的表现,但并不愿意他季沫是一匹他姜先生控制不了的野马!
姜公馆的晚宴很简单,没有酒,桌上也没有摆烟,荤素搭配总共不超过十个菜。平均下来,一人一个菜还绰绰有余。
饭桌上,姜先生不说话,没人会主动开腔;当然,姜夫人除外。对于姜夫人的问话,回话人一般都是压低声音,并且尽可能地简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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