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难喝,但是很适合今天的天气和心情不是吗?”
“确实如此。”芬尔克斯再次接过了酒壶,轻轻喝了一口。
“所以,您和埃戎以及汉弗雷斯先生是一同从凛冬山来到南罗斯林的,我听说你们曾经有一段共同的军队生涯?”克里福德问道。
“好多年没联系了,我们确实曾一起服役于守望者大骑士团,在凛冬山外侧的边境上打仗。”
“皇帝会战?”
芬尔克斯点了点头,他没有看着克里福德,把目光转向了北边的海域。夜之将尽的薄弱月光穿透乌云自空中洒下,在未歇的海面上留下片片银色碎影。
“凛冬山前线,是什么样子的?”
芬尔克斯一言不发,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仿佛在回忆皇帝会战的前线发生的一切。
“抱歉,我说错话了。”
芬尔克斯摇了摇头,道:
“没关系,只是……很难描述就是了。比起这个,埃戎真的做到了保护汉弗雷斯家族和丽诺尔啊。”
“埃戎先生的最后一战我在场,无愧于骑士之名。”克里福德的语气中带着崇敬和惋惜,他同芬尔克斯一样,看向了北侧的大海。
“敬埃戎。”
“敬埃戎。”
二人交换酒壶大饮一口,虽然掺了海水的威士忌味道古怪,但是这份苦涩于此情此景刚刚好。
“万幸,经历了这一切,丽诺尔不记得宅邸里发生的事情,刚刚在宿舍里我测试了一下她的魔力,她并没有因为受到心理创伤而在在魔力中掺杂黑色的杂志,着实给我捏了把汗。”
“黑魔法师吗?……我对魔法一窍不通,抱歉。”
“无妨,斯托利亚初皇开创出来的魔法体系,本质上是使用人体的生命力量去调动周围环境的游离魔力并在术式以及阵法的约束下赋予其形态,这样的一套极度不稳定的体系,换句话说,魔法师的心理状态会影响赋予的形态如何,”
芬尔克斯喝了一口酒,顿了顿继续说。
“在这样的情况下,倘若一个魔法师陷入了极度绝望而无法自拔的状态,那么他的负面情绪会在赋予的形态上蒙上一层黑色的阴影,以极具破坏力的方式施展魔法,并且施展出来的魔法会反噬到施法者身上,再次影响使用者的心境,在这样的死循环下,魔法师就会变得充满负面情绪,始终会使用如此恶劣的魔法,也就堕落为了黑魔法师。”
克里福德想起了宅邸中出现的巨狼,那滔天的恨意和残忍的杀戮欲望让他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背。
“不必担心,黑魔法师一旦堕落就再也不会回归到最初的形态,丽诺尔的元素亲和依然为霜寒魔法,我已经确认过了。”
“那宅邸中的巨狼是……?”
“仪式的蚀刻,或许。”
“蚀刻……?”
芬尔克斯突然猛地回过头来,紧盯着克里福德的眼睛。
“既然我的老战友埃戎将丽诺尔托付给了你,那么我能相信你能承担照顾丽诺尔的责任,对吧?”
克里福德不假思索,整理了一下自己破烂的衣领,正式地给了自己的承诺。
“那么,我将告诉你一件关于丽诺尔身世的秘密,这件秘密原本只存在于我,米科尔森和埃戎三人之中,一直对丽诺尔隐藏……但是本该逃离的命运价码依然找上了她,但是你要答应我,这件事情绝对不可以让丽诺尔知道,连同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绝对,绝对不可以。”
“善意的谎言,和我们刚刚做的一样,对吧?”
“没错,克里福德·普罗维登斯先生。”
芬尔克斯将他所知的蚀刻仪式信息和盘托出,并且讲述了当年在德洛斯境内时,他们三人遇到的一个在暴风雪中撑着黑伞逃亡的神秘男人的故事。
克里福德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不知道是伤口的痛觉残留还是心理作用,在他听完芬尔克斯讲述的故事后,冷汗再次浸湿了他的衣服。他得知的,是一个足够颠覆德洛斯的教廷和斯托利亚的王庭,并且彻底摧毁烙印大陆神系的秘密。
“初皇在上啊……正因如此,你们为了保护丽诺尔,才选择远离边境,远离帝国主大陆的南罗斯林。”
“是的,”芬尔克斯倒了倒空空的酒壶,“所以你要答应我,你要不惜一切代价作为她的守秘人,在灾厄的洪流中保护丽诺尔,洗去她身上的蚀刻,不管她之后会在哪里,你要帮助她,找到属于她的应许之地。”
二人的谈话刚刚结束,校医院的沉重木门被推开,丽诺尔将黑伞作为手杖,从中缓缓地踱步而出。她的神色不再悲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静中的释然。
“芬尔克斯校长,克里福德先生,以及校医院的各位,辛苦了。”她说。
芬尔克斯和克里福德向丽诺尔,汉弗雷斯的家主微微鞠躬,表达了自己的歉意与对埃戎的悼念。
“请允许我再次麻烦诸位,给予汉弗雷斯家族的管家,埃戎先生,一份体面的葬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