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一次都要提醒,很累的。”灰原闷闷地嘟囔着,从兰怀里退出来,别过脸去,“我才不相信你呢,前脚答应,后脚又会忘。”
她说着,往床里挪了挪,拉起被子蒙住半张脸,声音闷闷的:“回床上了,不想理你们。”
话音刚落,她便直接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透着股小孩子似的别扭和固执。
小兰看着她的侧脸,无奈又心疼地笑了笑,替她掖好被角:“好,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
其他人也识趣地放轻了动作,柯南冲小兰使了个眼色,几人轻手轻脚地退出了病房。
夜色渐深,病房里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灰原其实没睡着,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心里的烦躁也没完全散去。她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忽然听到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像猫爪踩过地毯。
她的心猛地一紧,瞬间清醒过来。
几秒后,病房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熟悉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正是那个一直窥探她的男人。他穿着件黑色连帽衫,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下半张脸,手里还拿着个小小的玻璃瓶。
“志保……”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种病态的温柔,“我来看看你。”
灰原猛地坐起身,动作太急牵扯到伤口,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她死死盯着男人,眼神冷得像冰:“谁让你进来的?”
“我只是想送点东西。”男人举起玻璃瓶,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这个能让你伤口好得快点,是我……”
“闭嘴。”灰原打断他,声音因疼痛有些发颤,却依旧带着刺骨的寒意,“第一,别跟我说感谢的话,我不需要。第二,我救你不是因为欠你,是我没空理你这种杂碎的死活——但这不代表我喜欢你,更别提爱你。”
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往前迈了一步:“志保,你别这样……”
“别碰我!”灰原厉声喝道,抓起枕边的水果刀——那是白天园子怕她害怕留下的,此刻被她紧紧攥在手里,刀尖稳稳地指着男人的胸口,“你觉得你这叫爱一个人吗?偷偷摸摸进我房间,往我水里下药,扮演别人骗我……这叫变态,不叫爱!”
她因为激动扯动了伤口,疼得额头渗出冷汗,却依旧死死盯着他:“你就不能放弃吗?我不知道你执着什么!阿彦叔叔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我当初让你别靠近我,是你自己非要凑上来!”
“在组织里你不敢光明正大站出来,现在却像条蛇一样缠着我,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灰原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许久的怒火,“还有,你不是总问我选你还是选他吗?我告诉你,如果是你和阿彦叔叔,我会毫不犹豫选他!”
男人的脸彻底白了,眼神里闪过疯狂的偏执:“你骗我!你明明……”
“别逼我杀你。”灰原的刀尖又往前送了送,划破了他的衬衫,抵在皮肤上,“给我滚。”
空气仿佛凝固了。男人看着她眼底毫不掩饰的杀意,又看了看那把闪着寒光的刀,终于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我……我会再来的。”他丢下这句话,转身跌跌撞撞地冲出了病房,连门都没关好。
灰原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手一松,水果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再也撑不住,捂着腹部倒回床上,疼得浑身发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护士的声音:“毛利兰小姐,您来看小哀吗?对了,刚刚是不是有个穿黑衣服的男子进了2号病床?我好像瞥见个影子……”
“什么?!”是小兰的声音,带着急促的脚步声,“小哀!”
灰原连忙抹掉眼泪,调整好呼吸。门被猛地推开,小兰和柯南冲了进来,看到她脸色惨白地靠在床头,地上还掉着把刀,两人都吓了一跳。
“志保!你没事吧?”小兰扑到床边,握住她的手,“是不是那个混蛋来了?”
灰原摇摇头,声音虚弱:“走了。”
她看着小兰焦急的脸,忽然觉得很累,闭上眼靠在枕头上:“别追了,让他滚。”
柯南捡起地上的刀,眉头拧成了疙瘩:“他还敢来?我现在就去报警……”
“别报。”灰原睁开眼,眼神疲惫却坚定,“没用的。这种人,除非彻底打垮他的执念,否则警察也拦不住。”
小兰看着她苍白的脸,心疼得厉害,轻轻抱住她:“别怕,我今晚守着你,寸步不离。”
几天后的一个午后,病房里静悄悄的,阳光透过纱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灰原靠在床头翻着一本医学杂志,麻药过后的伤口虽还在隐隐作痛,但精神好了许多。
忽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走进来。男人戴着一副黑色的半脸面具,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和一双沉静的眼睛,身上穿着件熨帖的深灰色风衣,气质沉稳得像块浸在水里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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