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睁开眼,立刻从箱子里跳出来。“父亲。”石中焰并没有在旁边守着她。
王成希说:“青岚、暮霞、伯符,太好了,你们全回来了。”
暮霞已经飘出她的箱子,周定却还坐在里面,捂着脑袋。
“我父亲呢?”青岚匆匆扫了暮霞和周定一眼,急忙问。
“他安好,只是和尊者去办事了。来,我先给你们都诊治一下。”
青岚说:“不,先在各出入口戒备,可能会有敌人出来。”
暮霞警惕地看着她面前的箱子。“和你交手那个,你觉得他会从这里出来?”
“嗯。”青岚点头。
周定从箱子里出来,似乎还有些搞不懂状况。不算周定,就她们三个,大概也足够制住那个敌人。
但青岚还是问了一下。“仙姑可知我父亲去了哪里?”
“你进去之后不久,我们在这里观察到,有人将你打入山谷。焰王和尊者去了那边,那边有一个轮回阵的维修入口。”
“烦请你们在这里戒备,我去看看父亲那边。”青岚朝王成希指的方向飞走。
一道火光在不远处炸开来。那是父亲的刀。青岚赶紧飞过去。
这是一片小空地,和上一个世界中的篮球场差不多大小。正在与石中焰交手的是胡四。青岚先是一惊,然后突然有种悬着心终于放下的感觉,她这几天的感觉是对的,胡四没有死完全。
“别动。”银龙尊者说。
青岚有点惭愧,她没有要上去帮忙的意思,反而惊呆了。她看向银龙尊者那边,才发现,尊者说的可能不是她。站在尊者旁边的张望四周的是张天寿。
张天寿说:“师兄,你这样做,师傅知道吗?”
“我会找师傅请罪,等一切结束。”
石中焰和胡四的战斗强弱差异明显,这个只剩魂魄的胡四,连青岚都能看出来他不是石中焰的对手。但就这样,他还有空盯着青岚看。青岚咬牙稳住自己,不低头,不回避。终于,石中焰一刀斩碎胡四的魂魄。在消失之前,胡四看着青岚,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石中焰看看银龙尊者。
银龙尊者说:“没有逃出,确定已经全部消灭。”
石中焰收刀,走过来摸摸青岚的头。“没事了,都结束了。在轮回阵中,将你打伤的就是胡四。”
“嗯,我猜到了。我也用螳螂炸伤了他。”
“难怪,我说他怎么那么弱。当然了,我也不懂妖怪有没有肉身的差别。他们都回来了?”
“嗯,都回来了。”青岚试了一下,“蜀山也回来了。”
“那就好。你们带他们先回蜀山。”石中焰对银龙尊者说,“令师那边,我和你去解释。”
“只怕师傅现在只有暴怒,听不进任何解释。我懂石兄的意思,但不必了,我自会承担一切。”
“那就有劳了,我欠你一个情。”
天空中突然传来急促的鼓声。
“快走,趁还来得及。”
石中焰抓起青岚的手,迅速飞到暮霞他们那边。然后,青岚开门前往蜀山。
大家回到蜀山,齐少华也回来了。界墙修复,怪物大军也被消灭,皇帝于是安分了很多,赦免了所有“叛军”,进攻蜀山的计划也宣告作废。所以齐少华能够抽身回来。见过李熙成交完任务之后,暮霞和周定、青岚前往锦绣谷接受医疗检查。石中焰则和齐少华叙旧去了。暮霞让青岚先治,将周定拉到一边。
“伯符哥,我有话对你说。”
“好,我也有话对你说。”
两个人去到他们曾经躺过的那块草地。但这次,他们没有躺下,只是肩并肩走着,像是两个朋友。
暮霞说:“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想在蜀山待一段时间,面壁思过。我差点犯了大罪……”
“我猜也是。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不会等你。”
“我在里面的时候,不知道那是你,我待得太久,忘记了太多东西。”
“我知道,我懂。”
“那你为什么说——”
“我现在是鬼,你注意到了吗?”
“我知道。但是师傅应该能给你重新塑身,若他不同意——”
“我不想塑身。这就是我想对你说的,我不会等你,因为我想去酆都,继续我的轮回。”
“看来你真的非常生我气,等我挨完师傅的罚,再随你处置,可好?”
暮霞笑着摇头。“不,我不气。可能一开始,你没认出我来,我是很生气的。但后来,我在里面体验了各种各样的世界,我突然明白了。”她略停了一下。“我想要体验不同的世界,不同的爱情。而你,你想要的一直是修道,你爱修道胜过妻子孩子,这是你的本心,不是吗?”
周定沉默了一阵。“我不会负你。”
“我知道,你会承担丈夫的责任,就好像,当初你为了对我父亲承担儿子的责任,舍弃了完全上蜀山修行。但是,我想遵循我的心,你也该遵循你的心。”暮霞给了他最后一个拥抱,在他耳边说,“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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