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糕的甜香还飘在空气里,苏晚嚼着嘴里的糕点,脑子里却又不受控制地绕回刚才的事——厉沉舟说皇帝三宫六院时那股子“说得热闹”的劲儿,还有他没提半句“皇帝的日子再爽也不如跟你过”的主动解释,越想越觉得堵得慌,刚才压下去的火气“噌”地又冒了上来。
厉沉舟还在低头给她剥杏仁,没注意到她脸色变了,刚把剥好的杏仁递过去,就见苏晚猛地抬手,桌上那杯还剩大半的茉莉花茶“啪”地朝他头上砸过来。茶杯没盖盖子,温热的茶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流,浸湿了他的衣领,杯底磕在他额角,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厉沉舟懵了,抬手摸了摸额角,指腹沾了点湿冷的茶水,还有点隐隐的疼。他抬头看着苏晚,眼里全是错愕:“苏晚,你这是干啥?!”
“干啥?”苏晚声音发颤,眼眶却红了,手还保持着扔杯子的姿势,“你心里明明就羡慕皇帝三宫六院!你刚才说的时候眼睛都亮了!你是不是觉得跟我在一起腻了,想找别的女人了?!”
周围几桌客人都被这边的动静惊到,纷纷转头看过来,还有服务员快步往这边走。厉沉舟皱着眉,先把地上的杯子碎片踢到一边,又拉过苏晚的手往包间走——刚才怕吵,特意要了个小隔间,这会儿正好能避避人。
进了隔间关上门,厉沉舟才松开她的手,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茶水,额角已经有点泛红。他没生气,只是声音沉了点:“你冷静点,先听我说。我要是羡慕三宫六院,当初就不会死缠烂打追你,也不会因为你犹豫留学就急得睡不着觉。我跟你说皇帝的事,就是觉得古代的事新鲜,想跟你聊聊天,真没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苏晚甩开他的手,眼泪掉了下来,“那你为什么不主动说‘皇帝的日子再爽也不如跟你过’?你为什么只说皇帝有多好?你就是心里那么想的!你就是觉得我不如那些莺莺燕燕!”
厉沉舟看着她哭,心里又急又疼,上前一步想抱她,却被她推开。他叹了口气,干脆在她对面坐下,语气放软:“是我错了,我不该光顾着说皇帝的事,没跟你说清楚我的想法。我承认,我刚才说话没考虑周全,让你误会了,可我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个人。你想想,咱们在一起这么久,我什么时候跟别的女人走得近过?你说不喜欢林渊,我立马跟他划清界限;你说想画画,我立马支持你;你说想划船,我哪怕找老木匠也给你做木船。这些还不够证明我对你的心吗?”
苏晚咬着唇,眼泪还在掉,却没再反驳。厉沉舟见她情绪稍微缓和,又往前凑了凑:“刚才茶杯砸在头上,现在还疼呢。你要是还气,就再打我两下,别跟自己较劲,好不好?”
他说着,还真把脸凑了过去,额角的红印子在灯光下特别明显。苏晚看着那道红印,心里的火气突然就消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心疼。她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额角,声音带着哭腔:“疼……疼不疼啊?我刚才太冲动了……”
“疼,怎么不疼?”厉沉舟趁机抓住她的手,往自己怀里拉了拉,“不过你要是不气了,疼也值了。以后有啥误会,你别动手,跟我好好说,我都跟你解释,行不行?我可不想再被你用茶杯砸头了,这要是传出去,我厉沉舟的脸都没地方搁了。”
苏晚被他逗得“噗嗤”一声笑出来,眼泪还挂在脸上,又哭又笑的样子特别可爱。厉沉舟伸手帮她擦了擦眼泪,又把她搂进怀里:“好了,不气了啊。咱们把点心吃完,一会儿我带你去买你上次看中的那条裙子,就当是我给你赔罪了,好不好?”
“谁要你赔罪,”苏晚靠在他怀里,声音软了下来,“刚才是我太敏感了,不该瞎想,也不该动手砸你。你额角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事,就是有点红,过会儿就好了,”厉沉舟低头在她发顶吻了一下,“只要你不气,我就啥事儿没有。以后咱们有话好好说,别再闹成这样了,好不好?”
苏晚点点头,伸手抱住他的腰。隔间外的茶香慢慢飘进来,混合着两人身上的气息,暖融融的。苏晚知道,刚才是自己太冲动了,可也正是因为在乎,才会这么敏感。以后她会学着跟厉沉舟好好沟通,不再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表达情绪,而厉沉舟也会更注意说话的方式,不让她再产生误会。
过了一会儿,厉沉舟松开她,拿起一块杏仁酥递到她嘴边:“快吃吧,再不吃点心都凉了。吃完咱们就去买裙子,顺便再去吃你爱吃的冰淇淋,好不好?”
苏晚张嘴咬了一口杏仁酥,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心里的委屈和别扭也彻底没了。她看着厉沉舟,眼里满是温柔:“好,吃完咱们就去。不过你以后说话真的要注意点,再让我误会,下次可就不是砸茶杯这么简单了。”
厉沉舟笑着点头,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知道了,我的小祖宗,以后我说话一定句句经过大脑,保证不让你再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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