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冠堡垒的废墟在死寂中喘息。希尔瓦娜斯撕裂帷幕引发的毁灭风暴已然平息,留下的却是一片比死亡更冰冷的绝望焦土。
巨大的深坑中心,伯瓦尔·弗塔根存在过的痕迹,只剩下一个触目惊心的、边缘流淌着暗金与猩红熔融金属的焦黑坑洞。坑洞底部,几块扭曲变形、如同被地狱之火反复煅烧过的金属残骸散落着,表面沾满了粘稠的暗金污秽和凝固的猩红脉络,散发出刺鼻的焦臭与冰冷的死亡气息。一缕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淡金色光尘,如同风中残烛的最后一点火星,在坑洞上方飘摇、逸散,那是暴风城公爵不屈意志最后的余烬,正被倒灌的噬渊寒风无情撕扯、吞噬。
瓦里安·乌瑞恩倒在远处的冰堆旁,萨拉迈尼脱手斜插在焦黑的冻土中。他挣扎着撑起上半身,华丽的板甲布满凹痕与焦痕,胸前的狮鹫徽记被暗影能量腐蚀得面目全非。他冰蓝的瞳孔死死盯着那个焦黑的坑洞,里面翻涌的血红并非愤怒,而是被彻底掏空后的、深渊般的空洞与麻木。伯瓦尔…暴风城的坚盾…他的挚友…就在他眼前,被三股至高意志活生生撕碎、熔毁,化为了撕裂世界的燃料…连一丝完整的遗骸都未能留下。喉咙里滚动着破碎的呜咽,却连一声完整的悲鸣都发不出来,只有滚烫的、混着血沫的泪水无声滑过满是血污的脸颊。
深坑边缘,萨鲁法尔大王拄着碎裂者,巨大的身躯微微佝偻。战斧斧刃上那个被凋零射线熔穿的焦黑孔洞触目惊心。他布满血丝的兽瞳越过满目疮痍的战场,死死钉在远处那个新生的“存在”身上。
加尔鲁什·地狱咆哮(或许这个名字已不再适用)悬浮在离地数尺的空中。浓郁的暗影能量如同黑色的油污般缠绕着他灰败的身躯,修复着残破的肢体,赋予他冰冷的“生机”。覆盖大半胸膛的暗金色脉络如同活体的电路,贪婪地汲取着空气中弥漫的死亡与痛苦。那双燃烧着纯粹幽蓝魂火的眼眸,空洞、冰冷,再无一丝属于格罗玛什之子的狂暴与骄傲,只剩下对生者世界的漠然与吞噬的本能。缠绕着凋零暗焰的左手随意地垂着,指尖残留着库卡隆卫士化为灰烬的灵魂残渣。
希尔瓦娜斯·风行者悬浮在残破的暗影裂口前,苍白的手指轻轻拂过萨斯多拉冰冷的弓臂。燃烧的幽蓝魂火扫过下方崩溃的战场,扫过瓦里安空洞的绝望,扫过萨鲁法尔刻骨的悲愤,最终落在加尔鲁什身上,冰冷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幽深的魂火中,闪过一丝掌控一切的冰冷满意。帷幕已然撕裂,噬渊的大门洞开,而一件完美的战争兵器,已在废墟中淬火成型。
“清理战场。”希尔瓦娜斯的声音如同寒风吹过冰封的湖面,清晰而冷酷地传入每一个凋零者的意识。“有价值的灵魂…投入噬渊。残余的抵抗…碾碎。”
随着她的意志,残存的暗影方尖碑顶端幽蓝火焰再次炽烈燃烧!那些在爆炸中幸存、或被暗影巨网转化的渊誓者和凋零者士兵,如同被注入新的指令,瞬间从混乱中恢复秩序,化作沉默而高效的死亡洪流,扑向战场各处残存的抵抗火种!
联盟的残兵早已崩溃。失去了国王的指挥,目睹了公爵的湮灭,面对着无穷无尽、无视死亡的敌人,最后一丝抵抗意志如同沙堡般崩塌。皇家卫队的旗帜被践踏在泥泞中,士兵们丢盔弃甲,在渊誓者无声的追击和凋零者士兵冰冷的屠刀下四散奔逃,发出绝望的哀嚎。牧师们徒劳地释放着微弱的圣光,瞬间被浓郁的暗影吞噬。
部落的处境更为凄惨。库卡隆卫士的怒吼早已被死亡淹没。仅存的战士要么被转化为眼中燃烧幽火的凋零者傀儡,要么在加尔鲁什那冰冷空洞的注视下,被新生的渊誓者撕成碎片。萨鲁法尔身边最后几名亲卫怒吼着扑向悬浮的加尔鲁什,试图用生命唤醒什么,却在靠近的瞬间被无形的凋零力场侵蚀,血肉枯萎,化作飞散的尘埃。
“为了…部落…”一名年轻的兽人战士在凋零力场中挣扎,皮肤迅速灰败,眼中最后的光芒熄灭前,依旧死死盯着悬浮的加尔鲁什。
加尔鲁什幽蓝的魂火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微微抬了抬手指。一道凝练的凋零射线射出,瞬间洞穿了战士的头颅,终结了他最后的痛苦。动作精准、高效、毫无情感,如同清理掉一件故障的工具。
“吼——!!!”萨鲁法尔目睹这一切,发出了受伤巨兽般的终极咆哮!那不是战吼,而是灵魂被彻底撕裂的、混合着无尽耻辱与悲痛的哀鸣!碎裂者被他巨大的力量抡起,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狠狠砸向悬浮的加尔鲁什!这一击,不为胜利,只为毁灭!毁灭这具亵渎了部落荣耀、吞噬了他视若己出之子的躯壳!
面对这蕴含着萨鲁法尔全部生命重量与悲愤的绝命一击,加尔鲁什只是极其轻微地侧了侧身体。缠绕凋零暗焰的左手如同最精密的机械臂,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和角度,后发先至,精准地扣住了碎裂者布满裂痕的斧柄末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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