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随宫人走进长乐宫时,殿内烛火通明,李贵妃正坐在榻上,手里捻着一串佛珠。见他进来,她放下佛珠,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温和:“萧侯一路辛苦,快坐。”
宫人端上茶,萧彻却没动,拱手道:“贵妃娘娘深夜召臣入宫,不知有何要事?”
李贵妃端起茶盏,指尖在杯沿摩挲着,目光却直盯着他:“听闻萧侯近日在查盐引案,还截了玄甲卫的船?”
萧彻心中了然,面上却不动声色:“臣只是奉旨查案,不敢徇私。”
“奉旨?”李贵妃轻笑一声,语气陡然转冷,“我哥哥李崇安掌管盐铁司多年,素来恪尽职守,萧侯这般兴师动众,莫不是想诬陷忠良?”
萧彻抬眸,迎上她的目光:“贵妃娘娘说笑了,臣查案只凭证据,若李大人清白,自然不怕调查。”他刻意顿了顿,“只是臣近日查到,有内臣与盐案牵扯,还望娘娘提醒宫中之人,莫要趟这浑水。”
这话显然戳中了李贵妃的心事,她手指微微一紧,却很快掩饰过去:“萧侯多虑了,宫中规矩森严,怎会有此等事?倒是萧侯,查案归查案,莫要惊扰了圣驾——皇上近日身体不适,经不起折腾。”
萧彻心中一凛——李贵妃这话,既是警告,也是透露消息:李崇安恐怕已在皇上面前吹风,还想用皇上的身体牵制他。他起身道:“臣省得,若娘娘无其他吩咐,臣还要回府处理案牍,先行告退。”
李贵妃没再挽留,只是看着他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阴狠。萧彻刚走出长乐宫,就见御马监的刘公公提着宫灯走过,两人擦肩而过时,刘公公的目光飞快地扫过他的衣襟,又迅速移开——那正是他贴身放密信的位置。
“看来赵承业说的没错。”萧彻暗自记下,快步出宫,翻身上马往侯府赶去。
——
次日清晨,苏砚带着赵承业和亲兵,终于抵达京城外的永定门。城门处守卫比往日严密,几个穿着玄甲卫服饰的人正挨个检查进城的车马,为首的人正是李崇安的亲信张统领。
“苏大人,这可怎么办?”亲兵低声问。赵承业缩在马车里,手心都出了汗。
苏砚略一思索,翻身下马,径直走向张统领:“张统领,辛苦。”
张统领见是他,脸色微变,却还是拱手:“苏大人这是从哪里回来?车上拉的是什么?”
“奉靖安侯之命,去京郊查案,车上是些证物。”苏砚语气坦然,故意提高声音,“萧侯还在府中等我复命,张统领若是不信,可随我去侯府查验。”
这话戳中了张统领的顾忌——他虽奉李崇安之命拦人,却不敢公然与萧彻作对。他犹豫片刻,挥手道:“放行。”
马车缓缓驶入城门,苏砚松了口气,回头对亲兵使了个眼色,加快速度往靖安侯府赶去。
——
靖安侯府内,萧彻正与王御史商议面圣事宜,管家突然来报:“侯爷,苏大人回来了,还带了赵承业。”
萧彻立刻起身:“快请他们进来。”
苏砚带着赵承业走进书房,赵承业一见萧彻,便跪了下来:“萧侯,臣有罪!但臣愿指证李崇安,求皇上饶臣一命!”
萧彻扶起他:“赵将军,只要你如实招供,朝廷会酌情处理。”
王御史看着赵承业,又看了看萧彻手中的密信,点头道:“人证物证俱在,我们现在就去皇宫,求见皇上!”
萧彻却摇头:“不可,李贵妃昨夜已给我敲了警钟,皇上身体不适,李崇安说不定已在旁煽风。我们若贸然前去,恐被他反咬一口。”
“那怎么办?”苏砚急道。
萧彻走到案前,提笔写了一封奏折,递给王御史:“王大人,你先将奏折递上去,把密信和赵承业的供词附在后面。我去联络几位武将,他们素来不满李崇安,若皇上召集群臣议事,他们能帮我们说话。”
王御史接过奏折,郑重点头:“好,我这就去宫门递折。”
苏砚看着萧彻,又看了看赵承业:“那我们呢?”
“我们在侯府等着,若李崇安派人来,正好将他的人拿下,再添一条罪证。”萧彻眼底闪过一丝厉色,“这一次,一定要让李崇安插翅难飞!”
书房外,阳光正好,却照不透京城深处的暗流。一场关乎朝堂走向的对决,已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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