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馆的热闹从清晨持续到午后,门口的队伍排到了巷口,大多是冲“AI针灸定位仪”来的——有面瘫的老人,有关节炎的工人,还有想给孩子调理脾胃的宝妈。苏砚刚送走一位腰痛患者,顾晏辰正帮着调试设备,突然瞥见巷口有个熟悉的身影,脚步迟疑地往这边挪,脸色惨白得像纸,怀里还紧紧揣着个东西,时不时回头张望,像在躲避什么。
“你看那个人。”顾晏辰碰了碰苏砚的胳膊,声音压得低,“是顾母的私人助理,周明。他怎么会来这儿?”
苏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周明穿着件不合身的灰色外套,头发乱糟糟的,平时总是梳得整齐的领带不见了,袖口还沾着点泥土,和之前在顾氏集团见到的“精致助理”判若两人。他看到苏砚的目光,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犹豫了几秒,还是低着头,快步走到中医馆门口,却没进来,只是在门口的艾草丛旁徘徊。
“他好像有话要说。”苏砚放下手里的银针,对顾晏辰递了个眼神。顾晏辰点点头,悄悄把电击棍放进袖口,跟在苏砚身后,慢慢走到门口。
“周助理,找我们有事?”苏砚先开口,目光落在他怀里——那里鼓鼓囊囊的,像是藏着个小型设备,边角露出一点黑色,像是录音笔的外壳。
周明的身体抖了一下,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恐惧,声音压得极低:“苏医生,顾先生,我……我是来送东西的。”他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这边,才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塞到苏砚手里——是一支旧的黑色录音笔,外壳有明显的划痕,按键都有些褪色,显然用了很久。
“这是……”苏砚刚接过录音笔,就感觉到周明的手还在发抖,掌心全是冷汗。
“是顾曼琴(顾母)的录音。”周明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神里满是绝望,“2022年3月,她让技术部删康泰路由器的电磁辐射数据,还让我们对外说,是苏清婉(苏母)误诊,把辐射导致的神经损伤说成‘先天性疾病’……这录音,是我当时偷偷录的,一直藏在我家的旧衣柜里,我怕她杀人灭口。”
苏砚的心脏猛地一沉,指尖攥着录音笔,冰凉的外壳让她瞬间清醒。她抬头看向周明,发现他的眼底有血丝,下巴上还有胡茬,显然是很久没休息好了:“你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不怕顾母发现吗?”
“她已经发现了!”周明突然激动起来,声音都有些尖锐,又赶紧压低,“昨天她让我把家里的账本转移到海外,我不小心露了破绽,她就派人盯着我,还说‘要是敢多嘴,就让我家人消失’……我昨晚偷偷跑出来的,没敢回家,我知道你们在查她,这录音是唯一的证据,我不能让她再害更多人!”
顾晏辰皱紧眉,拉着苏砚和周明往中医馆后面的小巷走——那里人少,不容易被偷听。“录音里具体有什么内容?你确定能证明是顾母让删的数据吗?”
“确定!”周明用力点头,眼神里满是急切,“录音里有她的声音,还有技术部主管的回应,她明确说‘把所有和康泰路由器辐射相关的数据都删掉,包括检测报告、患儿记录,就说苏清婉诊断失误,把责任全推给她’,时间、地点都清清楚楚,绝对假不了!”
苏砚深吸一口气,按下录音笔的播放键。一阵电流声后,顾母冰冷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王主管,把康泰KT-2022型号路由器的所有电磁辐射检测数据都删了,包括备份,一点痕迹都不能留。还有苏清婉那边的患儿记录,也给我改了,就说那些孩子是先天性神经发育不良,和路由器没关系——要是让外人知道辐射超标的事,顾氏和康泰的合作就完了,你也别想保住工作。”
接着,是技术部王主管犹豫的声音:“顾总,这……这要是被查出来,可是数据造假,要负法律责任的……”
“责任?有我在,轮不到你担责任!”顾母的声音更冷了,“你只需要照做,下周我给你涨薪50%,要是不做,你现在就可以收拾东西滚蛋!”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苏砚的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眼泪掉在录音笔上,晕开了外壳的划痕。这就是母亲被诬陷的真相!顾母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顾氏和康泰的合作,竟然篡改数据,把所有责任推给母亲,让她背负“误诊”的骂名,甚至连患儿的健康都不管不顾!
“还有……还有一件事。”周明突然开口,声音更低了,“顾曼琴最近在转移资产,把顾氏的股份偷偷转到她海外的账户上,还订了下周去美国的机票,她可能想跑路……她还说,要是你们拿到证据,就把你们和那些患儿一起‘处理掉’,绝不能让你们毁了她的一切。”
顾晏辰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拿出手机,快速把录音笔里的内容备份到自己的手机里,又传给了赵警官,然后把录音笔还给苏砚,让她贴身收好:“周助理,你现在很危险,顾母肯定在找你,我们帮你联系警方,让你暂时住在安全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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