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府驿馆的院子里,此刻正忙得鸡飞狗跳。
石疙瘩带着两个徒弟,正对着那台要演示的织机做最后的调试。这老汉额头上全是汗珠,嘴里不停地念叨:"这里再紧一紧...这个梭子要再滑溜些..."
贾仁义蹲在厢房门口,面前摊着七八本账册。他左手翻账本,右手拨算盘,嘴里还叼着支毛笔,时不时在纸上记两笔。忽然他跳起来:"不对!永昌县三月的流水记错了!白晓!白晓!"
白晓正跟驿馆的小吏套近乎,闻言一个箭步冲过来:"怎么了贾掌柜?"
"三月十五永昌德昌绸缎庄那笔账,是二百三十两还是三百二十两?"
白晓挠头想了想:"是二百三!那天他们掌柜的还因为零头抹不抹跟我扯了半天皮!"
贾仁义赶紧提笔改正,长舒一口气:"好险!这要是报错了,周通判那老小子非得揪住不放不可!"
玄机子最是悠闲。他不知从哪弄来一炉檀香,正在院子里焚香净手。见石疙瘩忙得团团转,他慢悠悠地开口:"石师傅,心浮气躁可不行。来,先静坐片刻。"
石疙瘩头也不抬:"静坐?我这儿梭子还没调好呢!"
苏半夏独自在偏厢练习织机操作。她手指灵巧地穿针引线,织梭在她手中如游鱼般穿梭。偶尔停下来,她会仔细检查布面的平整度,不满意就拆了重织。
李文渊从二楼的窗户望下去,看着院子里忙活的众人,嘴角微微上扬。这时杨弘业急匆匆地走进院子:
"文渊!打听到了!明日堂上,除了杜大人和周通判,还有巡抚衙门的钱师爷要来!"
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连石疙瘩都停了手里的活计。
贾仁义声音发颤:"巡...巡抚衙门的人也来?"
白晓凑过来:"我听说这个钱师爷是出了名的刁钻,最爱挑刺。"
杨弘业擦着汗:"可不是嘛!而且...而且我刚刚得知,明日要先展示织机,再禀报政务。这顺序...怕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众人都明白这话里的意思。若是织机演示出了岔子,后面的政务禀报也就没了底气。
石疙瘩把手里的工具一放:"我再检查一遍织机!"
这一检查就查到了深夜。织机被拆了装,装了拆,每个零件都反复调试。石疙瘩的两个徒弟累得直打瞌睡,被老汉一顿臭骂:
"精神点!明日要是出了差错,咱们青云县的脸面就丢尽了!"
贾仁义那边也不轻松。他把账本翻来覆去核对了五遍,连三年前的旧账都翻出来重温。白晓在一旁帮忙,困得直掐大腿。
玄机子不知何时出去了,回来时带着几包药材。他亲自煎了安神茶,给每人倒上一碗:"都歇歇,养足精神要紧。"
苏半夏还在练习。她的手指已经被织梭磨出了水泡,却仍不停歇。李文渊下楼看见,轻声道:"苏大夫,够了,你已经很熟练了。"
苏半夏抬头,月光下她的眼神格外坚定:"明日堂上,绝不能出半点差错。"
子时过半,众人才陆续歇下。石疙瘩非要睡在织机旁边,说是不放心。贾仁义抱着账本上床,梦里还在念叨数字。
第二日天还没亮,院子里就又忙活开了。
石疙瘩天不亮就爬起来,又把织机检查了一遍。贾仁义对着账本做最后的默诵。白晓打听来最新消息:今日堂上除了官员,还有不少州府的士绅名流前来观摩。
玄机子给每人都发了一道护身符:"贴身收好,可保心神安宁。"
苏半夏换上了一身素雅衣裙,发髻梳得一丝不苟。她安静地坐在织机前,做最后的准备。
辰时正刻,州府衙门的差役前来通报:各位大人已经到齐,请青云县众人入场。
石疙瘩最后紧了紧织机上的一颗螺丝,深吸一口气:"走吧!"
贾仁义整理了一下衣冠,小声对李文渊说:"东家,我这心里直打鼓。"
李文渊环视众人,缓缓道:"记住,咱们今日展示的,是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的本事。无需畏惧。"
衙门大堂上,杜知州端坐正中,周通判坐在左下首,右下首是一位面生的师爷,想必就是巡抚衙门的钱师爷。两旁坐满了州府官员和士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青云县众人身上。
杨弘业率先上前行礼:"下官青云知县杨弘业,携本县士绅李文渊等,拜见各位大人。"
杜知州微微颔首:"开始吧。"
石疙瘩和两个徒弟将织机抬到大堂中央。苏半夏缓步上前,在织机前坐下。
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喜欢这个系统比我还不靠谱请大家收藏:(www.20xs.org)这个系统比我还不靠谱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