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的情报网如同蛛丝般在北境悄然铺开,精准捕捉到郭党势力蠢蠢欲动的铁证。
库房失窃的阴影尚未散去,北境的告急文书已如一道惊雷,撕裂了京城的宁静夜空。
月光下,他递来的密报字字带血:“郭家私通敌国,囤积军械,欲断我北境咽喉。”
我指尖冰凉,心底翻涌的却是沈家祠堂那夜的彻骨寒——嫡母王氏毒蛇般阴冷的笑意、父亲虚伪的沉默、长姐淬毒的嘲讽。
“沈家欠我的,该还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夜风里淬着冰,“就从接回我娘开始。”
他眼底映着月色与我翻涌的恨意,墨玉扳指在掌心捏得死紧:“好,我们一起碾碎他们。”
那一刻,他眼底的暴戾与我心中的恨意交织共鸣,竟成了这寒夜最灼热的温度。
王府内库房重地,此刻却门户洞开,像一张惊愕的嘴。里面一片狼藉,原本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布匹、皮料、贵重药材箱子,如今东倒西歪,如同被飓风蹂躏过。几个装细软银票的小铁箱被撬开了锁,空空如也,像被掏空了内脏的躯壳。空气里弥漫着灰尘、散落药材的混合气味,还有一种令人心悸的空旷感。
沈清璃站在库房门口,眼神锐利如刀,一寸寸刮过这片狼藉。她身上那件家常的湖蓝色细棉褙子还沾着厨房的烟火气,显然是匆匆赶来。身后跟着脸色煞白的库房管事赵全,身子抖得筛糠一样,还有几个负责夜间值守的护卫,个个垂着头,大气不敢出,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什么时候发现的?”沈清璃的声音不高,却像冰棱砸在青石板上,寒气逼人。
赵全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回、回王妃,丑时三刻!是值夜的柱子和小六子巡逻到这边,发现锁头被撬了,门是虚掩的……”他指着那两个抖得更厉害的护卫,“小的们…小的们真的每隔半个时辰就巡一次啊!前一次来…还是好好的!”
柱子和小六子也慌忙跪下,磕头如捣蒜:“王妃明鉴!小的们绝不敢懈怠!上一趟巡逻是子时末,库房还好好的!这才过了一个时辰不到……”
沈清璃没理会他们的辩解,抬脚跨过高高的门槛,走进库房。脚下是散落一地的苏杭上等丝绸,被踩得满是泥污脚印。她蹲下身,指尖捻起一点泥土,凑近鼻端嗅了嗅。不是京城常见的黄泥,带着一种特殊的、略微潮湿的土腥气,还有极淡的、类似某种草药根茎的味道。
“王府里,哪里的土是这种气味?还带着药味?”她头也不回地问。
赵全茫然地抬头:“药味?库房里存了些药材,但地上的土……”他忽然想到什么,“后花园西北角!挨着老王爷当年辟出的小药圃!那地方偏僻,土是黑褐色的,因为常有些废弃的药渣子埋进去沤肥,所以带点药味!”
沈清璃站起身,目光投向库房深处。被翻乱的多是体积大、价值高的布匹、皮货和成箱的药材。但角落里,几个不起眼的樟木箱子却相对完好。她走过去,其中一个箱子被挪开了位置,盖子掀开了一条缝。里面装的是一些王府历年积存的旧文书、地契副本,还有几卷用油布仔细包好的画轴——那是萧珩母亲仅存的几幅画像。
她心头猛地一紧。目标明确,直奔值钱且容易变现的货物,却又在翻找过程中似乎对这几箱旧物产生了兴趣?是顺手翻查,还是另有所图?
“损失初步清点了吗?”沈清璃的声音更沉。
赵全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字:“刚…刚粗粗点了一下。上等云锦十匹、蜀锦八匹、松江三梭布二十匹全没了!还有北边刚运来的上等貂皮、狐皮各五张,野山参三盒,虫草两斤……哦,还有前些日子商队刚交上来的这个月的现银利钱,一千三百两的银票…全、全都没了!”他每报一项,心就像被剜掉一块肉。
沈清璃听着,脸色冷得像结了冰。这绝不是普通毛贼所为。王府守卫森严,库房更是重中之重,有固定巡逻。能在短短一个时辰内撬开特制的重锁,避开巡逻,精准搬走这么多沉重货物而不惊动任何人,需要的不仅是身手,更是对王府内部运作、巡逻间隙乃至库房布局的极度熟悉!
内鬼!
这两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心头。而且,极有可能是内外勾结!否则,那些货物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出王府?
“赵全,”沈清璃转身,目光如电射向跪地的管事,“库房重地,钥匙除了你保管总匙,还有谁手里有备用匙?或者,谁能轻易接触到你的钥匙?”
赵全被她看得浑身一激灵,冷汗涔涔:“回王妃!总匙一向是小的贴身保管,睡觉都压在枕头底下!备用匙…备用匙只有一把,是、是放在账房李先生的暗格里,由他保管,为了紧急支取方便……但李先生是王府的老人了,忠心耿耿,绝不可能……”
“李先生?”沈清璃脑中迅速闪过那个总是笑眯眯、账目做得滴水不漏的账房先生,“去请李先生过来。另外,昨夜丑时前后,府内各处值守、巡逻人员名单,当夜所有出入王府侧门、角门的记录,包括车马、人员,半个时辰内,我要看到详细的呈报!”
“是!是!小的这就去办!”赵全连滚带爬地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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