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你了!真当读了几本杂书就翅膀硬了?”说着扬起手,却在落下时轻轻落在他背上,更像带着气的拍打,“学问没见长,脾气倒长了不少!”
朱允熥梗着脖子想反驳,可对上朱标眼里的火,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梗着肩膀任由他打着,末了闷声道:“我又没说错……”
“没说错?”朱标气笑了,松开手戳了戳他的额头,“在长辈面前没大没小,这就是你学的规矩?
“还敢还嘴。话音刚落,朱标抄起旁边的藤条就往他腿弯抽了一下,不算重,却足够让他踉跄着往前扑。“哭什么哭!方才顶嘴的劲呢?”藤条又扬起来,带着风声扫向他后腰,“再敢说一句‘没错’,我让你今儿个连床都爬不上去!”
朱允熥疼得眼泪直流,却咬着牙不肯哭出声,只是身子抖得像筛糠。
东宫角落的阴影里,暗卫甲见朱允熥被藤条抽得踉跄,立刻摸出腰间信号箭,箭头涂着特殊磷粉,“咻”地射向夜空。消息像长了翅膀,先传到负责宫墙防务的侍卫长耳中:“小殿下挨了打,藤条抽了好几下,看着疼得直哆嗦。”
侍卫长转身就往乾清宫跑,嘴里念叨着:“了不得了!东宫那边动了杖刑,小殿下怕是伤着骨头了!”这话传到侍立在殿外的太监耳中,又变了味:“听说小殿下被打得站不住,怕是断了筋!”
等消息递到毛骧手里时,早已没了原样。毛骧冲进御书房时,脸色惨白,声音都在发颤:“陛下!不好了!东宫那边……藤条断了!小殿下他……他双腿怕是保不住了,现在还晕着,生死难料啊!”
朱元璋正翻着奏折,闻言“啪”地把朱笔摔在案上,猛地站起身,龙椅都被带得挪了半寸。“你说什么?!”他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把揪住毛骧的衣领,“允熥怎么了?谁打的?!说清楚!”
毛骧被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道:“是……是太子殿下……用木棍……小殿下他……恐怕已经……”
“逆子!”朱元璋一声怒喝,震得御书房梁柱都似在发颤,揪住毛骧衣领的手猛地甩开,转身就往外冲。龙袍下摆扫过散落的奏折,带起一阵风,他哪还顾得上什么帝王威仪,一双龙靴在金砖地上踩得“噔噔”响,活像头被激怒的雄狮。
“朱标这个畜生!朕看他是昏了头!”朱元璋一边跑一边骂,声音劈得像破锣,“朕的孙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朕剐了他给允熥抵命!”
王景宏和毛骧在后头拼了老命地追,王景宏手里的拂尘都跑掉了穗子,嘴里不停念叨:“陛下慢些!当心脚下!太医已经去了东宫,小殿下吉人天相,准没事的!”
毛骧更是吓破了胆,方才情急之下说错了“木棍”,此刻哪敢纠正,只能紧随其后,大气都不敢喘。宫道上的内侍宫女见陛下这副模样,吓得纷纷跪伏在地,连头都不敢抬。
朱元璋一路撞开拦路的侍卫,冲到东宫门口时,恰逢朱标从暖阁里出来,手里还拿着那根藤条。朱元璋眼睛一红,上去就给了朱标一脚,踹得他踉跄着后退几步:“你个混账东西!给朕跪下!”
朱标被踹得莫名其妙,见父亲双眼赤红,身后王景宏和毛骧跑得满脸通红,心里咯噔一下,忙问:“父皇,怎么了?”
“怎么了?”朱元璋指着他手里的藤条,气得浑身发抖,“你把允熥怎么样了?!他要是断了腿,咱就先打断你的腿!”
朱标这才明白过来,怕是消息传岔了,忙道:“父皇息怒!允熥只是挨了几下藤条,皮肉都没破,这会儿正在屋里抄书呢!”
“放屁!”朱元璋哪里肯信,拨开朱标就往暖阁冲,“朕亲自去看!要是他少了一根头发,咱今日就没你这个儿子!”
暖阁里,朱允熥正趴在案上磨磨蹭蹭抄书,听见门外那声震耳欲聋的“放屁”,耳朵尖“腾”地竖了起来。再听那熟悉的龙靴踏地声越来越近,他眼珠子一转,忽然捂着屁股“哇”地一声哭开了,哭声又响又亮,还带着刻意拔高的委屈:“呜呜……疼死我了……爹打我……腿要断了……皇爷爷救命啊……”
朱元璋刚掀帘进来,就被这哭声扎得心口一揪,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将朱允熥从椅子上捞起来,大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哪儿疼?让皇爷爷看看!腿断了没?是不是动不了了?”
朱允熥趴在朱元璋怀里,哭得更起劲了,小肩膀一抽一抽的,眼泪鼻涕蹭了他满衣襟:“屁股疼……腿疼……刚才爹拿藤条抽我,抽得我站都站不稳……呜呜……皇爷爷,我是不是要死了……”
朱元璋越听心越沉,摸到他裤子上没血迹,又扒着裤腿看膝盖,连点红印子都没有,心里那股火“噌”地就转向了——这小兔崽子,哭天抢地的,敢情是在装模作样!
朱元璋听着朱允熥哭哭啼啼,又瞥见旁边毛骧一脸紧张地杵着,眼神一厉,沉声道:“毛骧!你给咱说清楚,刚才报的是什么消息?说允熥腿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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