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穿汉服的姑娘,眉清目秀,指尖刚触到蓝布帕子,明楼从收银区域走出来,声音里带着点自豪,像炫耀自家宝贝似的:“姑娘瞧瞧这针脚,密得跟织锦似的!
绣工绣这对鸳鸯时,光是翅膀上的翎毛就绣了七天才成,密得能数清根数,揣在怀里当香袋,比胭脂还雅致,透着股子清香!”
姑娘把帕子往腕上一缠,果然好看,衬得皓腕凝雪,当即就买了两块,笑得合不拢嘴。
傅云深刚结束一天的工作,便径直往休假过来学习传统文化的朱旧这边来。
他刻意放轻了脚步,每一步都像是在丈量着地面的距离,生怕那鞋底与地面的摩擦声会打破周遭的宁静,惊扰了这份难得的闲适——尤其是怕惊扰了正在专注做着什么的朱旧。
朱旧专心致志地学习着传统文化,那份投入的模样,让他挪不开眼。
朱旧这时正埋头专注于染布制作呢。
面前摆着一个宽大的木盆,盆里靛蓝色的染料在水中轻轻漾开,层层叠叠的,像一片浓缩了的小小海洋,那纯粹又深邃的蓝,看得人心里都泛起一阵柔软的沉醉。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根光滑的木槌,随着手臂的起落,一下下有节奏地捶打着泡在染液里的粗布,“砰砰、砰砰”的声响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清晰。
染液随着木槌的起落溅起几滴,不偏不倚落在她的布鞋上,那几点靛蓝,像极了停歇在上面的蓝蝴蝶,翅膀微微颤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翅飞走,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朱旧其实早就察觉到了那道温柔又执着的目光,像是有温度似的落在自己身上。
可她偏要装作没看见,故意板着张脸继续捶打着布,只是在抬眼瞪向他时,眼尾那藏不住的笑纹却出卖了她,连带着木槌捶打的力道都不自觉地轻了三分。
那模样,分明是又羞又恼,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可爱劲儿。
傅云深手里捏着一本刚找来的新画谱,封面上印着恽寿平的没骨花,笔触细腻,色彩淡雅,画得跟真的花儿摆在眼前一样,鲜活灵动。
见朱旧望过来,他心里一紧,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赶紧把画谱递过去,声音都有些发紧,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结巴:“明、明叔叔说这是新到的,你……你肯定会喜欢。”
朱旧好奇地凑了过来,两人的头挨得极近,她发丝间淡淡的清香萦绕在傅云深鼻尖。
随着她轻微的呼吸,几缕发丝轻轻扫过他的耳尖,像极了柔软的羽毛在那里轻轻搔刮,一阵细微的痒意顺着耳尖蔓延开来,直痒得他心头发颤,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
傅云深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手也有些发软,手里的画谱“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轻响。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旁边正安安静静做着女红的明萱抬起了头。
她一眼就看穿了两人之间那微妙的氛围,忍不住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肩膀都因为这克制的笑意一耸一耸的,眼里满是打趣的意味。
王婶拽着个陌生妇人,风风火火地跨进店门,那嗓门亮得能穿透半条街,生怕别人听不见:“大妹子,可算把你拉来了!
就这家店,我跟你说,上次我家老头子过寿,在这儿买的寿桃糕,那糖霜甜得正好,一点不齁,老头子吃了三块,说比年轻时吃的还地道!
还有明萱这姑娘,手巧得没话说,我那小孙女的虎头帽,上面的老虎眼睛是用黑线绣的,亮得跟活的似的,见过的人都问哪儿买的,羡慕得不行!”
妇人被她说得连连点头,目光在货架上逡巡,像在寻宝。
拿起块云片糕,轻轻咬了一口,眼睛倏地亮了,跟见了宝贝似的,咂咂嘴道:“这糕里有桂花!是新采的吧?香得很,从鼻子尖儿香到心里头!”
明悦正在旁边叠包装纸,闻言笑着接口,声音甜甜糯糯的:“是前儿新采购的金桂,晾干了磨成粉拌在面里的,您要是喜欢,下次来给您留两包,泡水、做汤圆都香得很,保准您满意!”
妇人手里攥着云片糕,心里暖融融的,像揣了个小炭炉,连带着看店里的物件,都觉得格外顺眼,越看越喜欢。
要说这傅云深,脑子可真活泛,像装了个小马达!
看到公司附近的学生们总爱往课本里夹干些茉莉当书签,便跟明楼提议,眼睛亮晶晶的:“明楼叔叔,我们不如压些干花书签,用透明纸包着,再系上根红绳,又好看又雅致,学生群体肯定喜欢!”
明楼听了,拍着他的肩连说“好主意”,眼里满是赞许。
果然,这书签一上架就被抢空,连带着店里的信纸都多卖了不少。
明楼打趣他:“云深啊,你这脑子,自己不去开个店铺真是屈才了!”
傅云深只是笑一笑,挠挠头。
转身却见朱旧对着一堆碎布头发愁——那是学习做古风衣服剩下的,红的像石榴,绿的像柳叶,五颜六色的,扔了可惜,留着又零碎,让人看着就犯难。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