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陆祁在永和宫来回踱步,手中的琉璃香具已经被掌心捂得温热。
“灵芝,你确定安答应看见我与沈贵人在一处了?”陆祁第三次确认。
灵芝无奈点头:“延禧宫的宝鹃说,她家小主从御花园回来后就魂不守舍,把辛苦调制的香粉都埋了。”
陆祁脚步一顿,心头涌起一阵酸软。那个傻姑娘,果然误会了,什么“惩罚”早就抛之脑后,哄人要紧,她放下香具,立刻转身往外走:“本宫亲自去解释。”
“娘娘!”灵芝急忙追上,“这个时辰去怕是不合规矩…”
陆祁头也不回:“管不了那么多了。”
对于安小鸟还是及时解释为好,以免黑化成小鬼…
秋夜的宫道寂静无人,陆祁的绣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急促的哒哒声。她满脑子都是安陵容委屈的模样——那小答应本就敏感自卑,看见她与沈眉庄说笑,不知要胡思乱想到什么程度。
延禧宫门前竟无人值守。陆祁微微蹙眉,径直穿过前院。内殿窗棂透出昏黄烛光,隐约有水声传来。
“陵容?”陆祁轻叩门扉,无人应答。
担心安陵容出事的念头闪过,陆祁顾不得礼数,推门而入:“陵容你可…”
话音戛然而止。
屏风后的浴桶中,安陵容正背对着门沐浴。烛光为她雪白的背部镀上一层金边,水珠顺着优美的脊线滑落,没入水中。听到动静,她惊慌回眸,湿发贴在脸颊,樱唇微张的模样纯真又诱人。
两人四目相对,时间仿佛静止。
“啊!”安陵容终于反应过来,整个人缩进水里,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娘、娘娘怎么…”
陆祁猛地背过身,耳根红得滴血:“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我这就出去…”
她抬脚要走,却听见身后一阵水声哗啦,接着是“咚”的一声闷响。
“陵容?”陆祁顾不得礼数,转身一看,只见安陵容摔在浴桶边,显然是匆忙想出来绊倒了。此刻她浑身湿透,单薄的中衣紧贴在身上,勾勒出青涩却动人的曲线。
“别过来!”安陵容手忙脚乱地抓起衣物遮挡,脸红得快要滴血。
陆祁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却瞥见安陵容膝盖上一片淤青:“你受伤了?”
安陵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这才感觉到疼痛:“没、没事…”她试图站起来,却疼得倒抽冷气。
陆祁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扯过屏风上的外袍将人裹住,打横抱了起来:“别动。”
安陵容惊得忘了挣扎,呆呆地任陆祁将她抱到床榻上。两人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陆祁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混着秋夜的凉意,让她头晕目眩。
“药箱在哪?”陆祁问,声音有些哑。
安陵容指了指妆台下的抽屉,整个人缩在袍子里,像只受惊的小兔子。陆祁取来药膏,单膝跪在榻前,轻轻掀开袍角露出她受伤的膝盖。
“我自己来…”安陵容伸手要接药膏。
陆祁躲开她的手:“乖,别动。”
药膏清凉,陆祁的指尖却温热。安陵容咬着唇不敢出声,只觉得被触碰的地方像着了火,那热度一路烧到心里。她偷偷抬眼,看见陆祁专注的侧脸在烛光下美得惊心,长睫投下的阴影掩不住眼中的心疼。
“好了。”陆祁松开手,却不起身,反而叹了口气,“陵容,我们得谈谈。”
安陵容心头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退:“娘娘不必解释,妾身明白的…沈姐姐才貌双全,与娘娘更相配…”
“胡说什么。”陆祁皱眉,索性坐到榻边,“我与眉庄不过是偶遇,聊了些诗词歌赋罢了。”
安陵容低头绞着衣角:“沈姐姐出身名门,知书达理…”不像我出身贫寒,父亲不疼,不懂诗书…
“抬头看我。”陆祁突然命令道。
安陵容怯生生地抬眼,正对上陆祁灼灼的目光。那双平日威严的凤眸此刻盛满柔情,看得她心跳漏了一拍。
“我与她说话,只是姐妹聊天”陆祁轻声道,“与你是不同的”
安陵容瞪大眼睛:“不同?”
陆祁无奈地笑了笑,轻敲了她的脑袋“不然呢?你以为我为什么独送你玉镯,还刻有我闺名”
安陵容呼吸急促起来,腕间的玉镯随着颤抖轻轻作响。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陆祁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陆祁看她呆呆的模样,忽然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感觉到了吗?”
掌心下,陆祁的心跳又快又重,像擂鼓般透过衣料传来。安陵容不知所措地抬头,发现陆祁的脸近在咫尺,呼吸交融间满是龙涎香的清冽。
“你与旁人不一样,安陵容。”陆祁一字一句道,目光灼灼,“从你入宫那日,在夏冬春手下瑟瑟发抖却坚韧的模样,我就…”
话未说完,门外突然传来宝鹃的声音:“小主,沐浴好了吗?还有热水,要现在送进来吗?”
两人如梦初醒,安陵容慌忙抽回手,结结巴巴道:“等、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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