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好似急坠的流星狠狠撞开高速护栏,前挡风玻璃,车窗迅速凝结成细密的蛛网,紧接着——“咔擦”,碎片如一道道冰刃般飞溅四散。
无形的砝码狠狠压在车身顶部急速下坠。失重感迅速蔓延,高频嗡鸣声如利刃般贯穿过二人的耳膜。
安全气囊瞬间弹出压过菜刀背部,惯性带着刀刃直直撞向白玦前臂。若没有尺骨和风衣的缓冲,在这极具破坏性的力量下,即便是手指——也会当场被切断。
更别说是喉咙。
惯性如脱缰的野马般猛然扯过她的身体,左侧额头狠狠撞向早已破碎的窗框,惨悴的碎片纷纷划过他的额头坠落车内。
至于邝世豪情况也没好到哪去,右侧的高速撞击作用力几乎全部集中在了副驾驶座,右侧车门和车头钢板被撞得凹陷碎裂几乎彻底压缩砸在他身上,”咔擦“一声,半侧身子几乎全部骨折。他不觉地脱了力,手上的菜刀早已不知滑落到何处。
未等二人从头晕目眩中缓过,
——嘭!
火花,碎片,铁皮,像一朵朵恶意盛开的花在下方干道的乱世上迅速绽放。大脑陷入一片短暂的空白,整片世界仅剩下了尖锐的耳鸣声。
钻心的疼痛感让白玦快速恢复清醒,车上已不再安全。他牙关紧闭挣扎着解开安全带,僵硬笨拙地拉过车门,而门把手此时此刻却像是一条泥鳅故意跟他开了一个玩笑,尝试了好几次才勉强将它彻底拽开。
然而光是打开车门已是几乎消耗光了他全身的力气,来不及多想他干脆直接往左侧一靠顺着惯性跌落在地,左臂血液浸透了衣裳沿着袖口渗出,他自己也觉得狼狈。
他躺在冰凉的乱世上,眼前的一切早已模糊不清,偏偏那双眸却在昏黄的灯光下漆黑得瘆人,项链滑出衬衣,黑色的吊坠还在不断闪着微弱的红光。他重重咳了两声,喘着气嘲讽道:“...骗你的,我...都录下来了...你完了。你和..江逐月。”
邝世豪闻言恼羞成怒,本着一不做二不休的心态奋力扣开门把江门撞开,扶着车身一瘸一拐朝他奔去,尽管右侧身子经过碰撞和挤压的双重冲击早已彻底麻木,嘴上还在不断叫骂着:“你这个疯子...你连自己都不放过...这里就只有我们,你以为你自己就能活下去吗...”
“无所谓...”白玦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好像电锯生生锯过胸口,他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五脏六腑错位的灼痛感还是手上刀伤的撕裂感,就连头颅也没放过他,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膨胀炸裂。他的左侧身子早已麻木,尝试了几次都没能从地上坐起,右手胡乱地摸索过地面。
隐隐约约中他见到了那道宝蓝色的身影朝他狠狠踹了一脚,紧接着一只粗糙的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好在身体的疼痛撕裂感麻木了那人手上的力量。
邝世豪将仅存的力气尽数集中在了左手掐过他的喉咙随后将他从地上拽起,咆哮着骂道:“小畜生,这么急着想死,我成全你。”
白玦半眯着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身影,强迫自己捕捉对方的每一道轮廓,抄起手中摸到的石块卯足力气精准地往他太阳穴砸去
——咚!
邝世豪被砸得头晕目眩不由松开了手往后踉跄几步。
察觉到窒息感的削弱,白玦倚着车门勉强站稳。
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止不住地剧烈咳嗽着,咳得每一下都好像有一双隐形的巨手毫不留情将他的五脏六腑蹂躏扭转过。
这具身体真孱弱啊...他心里感慨。
不知过了多久,邝世豪从眩晕感中缓过神来,就连精力也恢复了不少。他快步上前抬手扣过白玦的额头奋力往后一砸,咬牙切齿吼道:“那些人都该死!我只是在审判那些有罪的人!没了那些人这个世界会变得更好!你一定要为了那些该死的人拦着我!你和他们一样你也该死!”
白玦左侧额头再次狠狠撞向车门上沿,他的视线一片泛白,每一次的呼吸都像在将他千刀万剐,脸上却依旧挂着嘲讽的笑意。他胡乱地拽下那枚胸针往他手上猛然刺去,说是胸针,实则蛇尾处更像是一道钢刺。他快速拔出抬脚狠狠踹向眼前身影的膝盖。
二人就像是陌路相逢的两条毒蛇,揣着毒牙吐过蛇信子互相撕咬,缠斗,至死不休。
“你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去审判别人?你不过是借着为世界好的旗号在别人的痛苦里自我陶醉满足...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罔顾他人性命的伪君子...”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邝世豪转身拾起一块硕大的玻璃碎片,跌跌撞撞地重新朝他走去。
刺耳的警笛声划破了深夜的静谧,红蓝色的灯光在昏暗里亮起。
“邝世豪,放下手中的凶器,把手举起来”沈清云厉声喊道。
“怎么会...我明明”
秋分,风很凉,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渐渐退却,空旷的会议室仅剩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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