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玦这才缓缓睁开双眼,眸中还带着几缕茫然,像是没听懂。
萧尽霜耐心地复了一遍,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拇指轻轻摩挲着手背。
“他们…到了吗…”
“快了,先去洗漱一下,我去给你热牛奶。”
萧尽霜重新起身时,白玦下意识地牵住了他的手,他不知道的是那动作完全是出于本能反应:“…你去哪。”
“厨房。”
“嗯…哦…”白玦这才回过神来松开了手,下床时动作还有些迟疑,似乎还有些不愿面对。
“别怕,我在。”萧尽霜顺势捋顺了他的头发,那声音不大,却足以令人安心。
房内依旧安静,海风夹杂着藻类与沙滩的气息顺着打开的入户门卷入屋内,却也驱散了几分惆怅。
白玦裹着毛毯依偎在萧尽霜的肩上,双手捧着杯子,牛奶的热意顺着指尖一丝丝蔓延至心头,像是某种寒冷中独有的慰籍。
“我可以自己等…你先回去再睡会也可以…”
“我就在这里陪你。”
白玦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门外忽而传来 “叮”地一声轻响,像是时间拨动琴弦。两道沉稳有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门前噤了声。
谢凌舟脸上带着笑意,脚刚踏入玄关便伸出三个手指打趣道:“三个小时,我足足开了三个小时。我说萧队,你这怕不是故意的。这一路连个人影儿都没,要不是导航还在响,我都以为我开尼伯龙根去了。”
白玦将杯子放回桌上偏过头,没忍住低低笑了一声。
“看你这个样子是要作为陪同?”
萧尽霜轻“嗯”一声将两瓶矿泉水推到了他面前。
“怎么?你还真怕我把人给吃了啊?好了,言归正传,只是协助性询问,如果期间感觉不舒服,可以要求暂停。”谢凌舟朝身后的记录员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准备,见白玦点头才再次开口:“先按时间顺序讲述一下当时情况吧,在此之前是否有异常情况。”
“10月29日上午,我在医院挂号大厅注意到有人在身后数次保持相同的路线和距离,具备跟踪嫌疑。11月2日清晨,我听到玻璃落地声怀疑家中被人强行闯入提前取走定位器藏入口中,罗屿川,也就是嫌疑人,在他下楼期间我闻到了一股甜香味,推测他打算借助乙醚将我迷晕带走,我判断过局势无法及时获取救援,于是我提前屏住呼吸并在此期间使用小刀将其划伤,根据乙醚生效时间,我在20秒后顺势让其带走。在听到他将后背车厢重新盖上后,为了保证定位器在后续不被发现,我提前将它…换了位置。”
此话一出,屋内的空气瞬间凝固。萧尽霜和谢凌舟手上动作不约而同地僵了一瞬,眸中错愕尽显。
察觉到二人的反应,白玦抿了抿唇勾出一抹向上的弧度,避开了具体藏匿处继续道:“更换位置以后的事情我不知道了,再醒来时已经在厂里了,他把我带去了另外一个房间,在那里我见到了另一名嫌疑人,裴夜。与医院的身影一致,并确认为同一人。与预料一致,他并没有发现定位器。”
白玦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一旁的记录员停下笔,轻声问道:“请问期间发生了什么?”
“…中间部分,不写了吧…”
“您可以暂时跳过,但是缺失的细节会影响案件认定,后续还会需要补充。还有您刚刚提到的更换位置,是如何藏匿的也需要补充一下说明。”
“算了…手术缝合处皮下组织。第一次接触期间,他出于某种心态实施暴力性肢体操作,致两处关节脱臼后又再次复位,左右肩关节。”白玦避开了“我”字,语气平静地像是在转述别人身上的事情。
“在这期间,我确认了两件事,一是干扰信号覆盖,二是场所所属另有其人。他试图使用摇头丸对我进行控制,我以能替他提取纯度99%的MDMA作为交换并以关节受损为由拖延了时间。然后他将我带到了另一个房间。”
“哪个房间?里面有什么?”
“一片白,强光灯,重金属音乐和敲击声。确认他不会再搜查我顺势将定位重新取出再次藏入口中,音乐循环108次后睡着了。再醒来时在哪不知道,看不清,只能确认还在厂内。他做了清创缝合,并同意睡二十分钟,出于抓弄的心态,他开始不规律地使用手术刀敲响托盘。期间一直在发烧,之后的事情记不清了,直到11月5号,我找他要了纸笔,在计算出大概经纬度后融入画中。他对我的画做了检查,并于6号带我去了南竹村,同样的画我做了两幅,你们发现的那幅细节更多,它被我提前藏在枕头下并在当天留在了现场。到了傍晚第三名嫌疑人把你们查获的消息带到了厂内,他们对我起了疑心,我提前将定位器以特殊的位置卡入喉咙,他们依旧没有发现。他并不信我并以不需要技术继续要挟我就范,我再次以可以为他拓展市场至墨西哥进行拖延争取了时间。后面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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