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山寺外,秋时岸刚伸手要扶,江忆春已轻盈跃下车架,绯色裙裾在春风中绽开繁花。
“施主请留步。”小沙弥红着脸拦住他,“这位女菩萨的签筒……”
秋时岸直接扔出银锭砸翻签筒,揽着人直奔后山桃林。
江忆春在他怀里回头,对呆立的小沙弥比了个佛礼。
“还撩?”秋时岸将他按在桃树干上,震落漫天飞红。
江忆春笑着接住一瓣桃花,轻轻贴在他唇上:“佛门净地……将军确定要在此处……”
后续的挑衅被吞进唇齿间。
秋时岸扯开他衣襟时,忽听见树丛后传来小沙弥的惊叫与奔跑声。
“完了……”江忆春喘着气咬他喉结,“小师父要去告状了……”
“让他告。”秋时岸吮着他锁骨,“我看哪个秃驴敢管。”
桃花雨中,7749的虚影蹲在枝头捂眼睛: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但仙师扯人家腰带的样子好凶。
大人装哭装得真像。
连眼泪都憋出来了。
就是偷偷勾人家腿弯的动作有点熟练。
暮春的竹海漾着翡翠般的波光,江忆春赤足踩在厚厚的竹叶上,足踝金铃随着步伐轻响。
他忽然旋身扯开束发缎带,墨发在风中散成扇面:“阿时,我新学了支舞。”
秋时岸倚在青石边,看着那人素仔纱衣被夕照浸透。
起舞的瞬间,惊飞了栖息的翠鸟,振翅声竟奇异地合上了舞步的节拍。
“这曲叫《缘春时》。”江忆春的袖袂拂过竹枝,带起簌簌清响,“不过……我改了几个动作。”
秋时岸忽然眯起眼——那些看似婉转的舞姿里,竟藏着军中擒拿手的起势。
当舞者跃至半空折腰时,他看见纱衣下紧实的腰腹线条,分明是常年习武才有的肌理。
“看呆了?”江忆春足尖点着竹梢落下,发丝扫过他鼻尖,“将军若是喜欢……”忽然抬腿勾住他后腰,“我日日跳给你看?”
秋时岸就着姿势将人托抱起来,掌心贴着微汗的脊背滑入纱衣:“这舞不该配剑么?”
“有啊。”江忆春咬开他衣领,从唇间吐出一枚竹叶镖,“在这儿呢。”
薄刃擦着喉结飞过,钉入身后竹干时,震落几片带着齿痕的竹叶。
秋时岸认出那是暗卫营的标记手法,眸光骤暗:“谁教的?”
“吃味了?”江忆春用膝盖磨蹭他腰侧,“秋三示范时……我可没碰他手……”
话音未落已被压进竹叶堆,惊起蛰鸣的夏虫。
夕阳透过竹隙,将纠缠的身影切成碎片。
江忆春仰首承受着亲吻,指尖却灵巧地解开了对方腕甲暗扣。
当金属坠地时,他翻身将人反制,抽出发带缚住那双惯握兵刃的手:“今日……我来伺候将军。”
……
竹海渐暗时,他们并肩坐在最高的望竹台。
江忆春把头靠在秋时岸肩上,望着天际烧灼的晚霞:“听说楚国日落时,朱准大街会点万盏灯笼。”
秋时岸抚弄着他散落的发丝:“事了了,带你去逛。”
“然后呢?”江忆春忽然咬他耳朵,“金屋藏娇?”
“修座比竹海更大的院子。”秋时岸捏着他后颈低笑,“省得你总翻墙。”
最后一缕金光没入地平线时,江忆春忽然轻声问:“若我并非男子……”
秋时岸扣住他五指:“你就是你。”
烛火在纱罩中噼啪轻响,江忆春倚在秋时岸怀中,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他寝衣上的蟠龙纹。
“阿时可知……这瘴气林原是楚国的皇陵?”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现在龙椅上那位,当年带着叛军闯进太庙时,我正躲在祖宗牌位后头。”
秋时岸收拢手臂,将人更深地拥进怀里。
“那夜雨很大。”江忆春闭上眼,长睫投下凄楚的阴影,“我透过镂空雕花看见父皇被长枪钉在龙椅上,母后的九凤冠摔碎了,东珠滚了满地……堂姐们被拖出去时的哭喊,到现在还会在梦里听见。”
他忽然轻笑,眼底却凝着寒冰:“你猜我为什么能活下来?是我三哥……他穿着我的衣裳从角楼跳下去,叛军对着他的尸体喊小太子已死。”
“我在乱葬岗爬出来时,怀里只揣着半块凰纹玉佩。”江忆春扯开衣领,露出心口那道陈年箭疤,“这箭原是射向心脏,偏被玉佩挡了半寸。”
秋时岸的唇贴在那道疤痕上,尝到咸涩的泪水。
“满春楼的老鸨曾受母后恩惠,她给我喂了变声丸,用绣花针在我耳后点出假痣。”他握住秋时岸的手按向自己喉结,“你看,连男子特征都用药压着……这具身子早就不男不女了。”
“胡说。”秋时岸咬他耳垂,“是凤凰落难。”
“叛贼登基后屠尽皇城司,却漏了掌印太监养的暗雀。”江忆春眼底闪过讥诮,“那些姑娘用胭脂水粉传消息,三年间摸清了叛军党羽的脉络。”
他忽然翻身跨坐在秋时岸腰间,扯开对方衣襟露出心口旧伤:“将军可知,去年你遭人暗算中的那支毒箭——”指尖轻抚疤痕,“是叛军首领独子买凶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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