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苍老的脸非常、非常严肃地皱成了一团:“第一条规则,在跨界之时你绝对不可睁眼。无论听见什么都不要睁开你的眼睛,明白吗?你的肉体强度达标了,但精神强度远远未抵达能够承受那种景象的地步。”
“我明白了,还有吗?”
“当然!”树人接着说道。“第二条规则——”
它的声音淹没在了到来的狂风之中,闪电映入洛肯的眼眸,风的呼啸与雷的鸣叫夺去了他的听力。洛肯就那样陷入了巨大的失重感中,那道巨大的闪电令他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有深沉的黑暗伴随着他。
尽管如此,他却还是保持着冷静。下坠感持续了很久,很久。
-------------------------------------
“你的神救不了你!”
德莱厄斯带着无可比拟的狂怒猛烈地挥动着手中的黑色切割者,斧刃划过那虚伪之人软弱的脖颈,播撒出一大片的鲜红。飞溅在空中,然后极速坠落,如同他的头颅一般毫无价值地落在了早就被鲜血与碎肉染成了猩红的草地之上。
而他仍未满足。
“可恨的邪教徒,你们的神在哪?!”
他举起手中的斧头,对着那一片畏惧着他的士兵高声呼喊。他面容狰狞,愤怒已然吞噬了他的心智:“让祂来见我!让你们那虚伪而软弱的神来见我!我会提着祂的头颅告诉你们,你们所信仰之物到底有多么虚假!”
他就那样在尸体中来回折返,那些手持刀兵,数量百倍于他的士兵却没有一个敢于上前来与他作战的。这情景反倒让德莱厄斯更加愤怒了——只见他纵跃而起,一个跳跃便飞过了上百米的距离,落在了人群之中,开始大开杀戒。
“懦夫!只敢将武器对准你们的同胞的后背,却不敢向那些真正压迫着众生的虚假神只挥舞!”
他的咆哮声落在这些士兵耳中,令他们肝胆俱裂。所谓的勇气、荣耀与信仰在生命面前一文不值。有人甚至已经悄悄地扔下盾牌与武器向后逃跑了,他的动作没有逃过德莱厄斯的眼睛。
这披挂着黑红色盔甲的巨人扔出手中的利斧,斧刃带着他的力量,令那些穿锁子甲或软皮甲的士兵在顷刻间就被切碎了。他们还算幸运,因为有部分士兵是被斧柄硬生生地撞碎的。
如此令人无法接受,完全违背自然规律的一幕令许多士兵失声尖叫了起来。那黑红色的巨人此时在他们眼中便是死亡本身,是屠夫二字的具象化,是难以言喻的恐惧......
“死!”
德莱厄斯仍不满足,举起手抓住一个想从他身边逃走的士兵,将其硬生生撕成了两半。随后干脆以双拳锤杀起了那些四散而逃的懦夫,那些敢于对他挥舞刀剑的反而还站在场中。
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为何如此的愤怒。
如果你眼见这些人为了一个不知所谓的愚蠢信仰而彼此刀剑相向,父亲献祭妻子,母亲献祭孩子,而国王则将他的臣民视作烹杀的羔羊——相信我,你也会如此。
他试过言语,试图令他们明白这世间只有一个真实的信仰。但他失败了,这事实比任何东西都更刺痛他。因为失败的代价是他军团的消失。整整一万名士兵,都在那该死的献祭阵法中消失的一干二净,化为了纯粹的血水。
所以,你应该不难理解他为何如此狂怒了。
“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个穿着点缀有猩红花纹华贵衣装的男人骑着马,于不远处的山坡上惊声尖叫着。他颤抖着手扔下望远镜,一旁的侍从分毫不差地将其接住了,苍白的手不像是人类。
“德莱厄斯,诺克萨斯之手,我的大人。”侍从恭敬地低下头。“......一头怪物。”
“不需你说我也看得出来他是个怪物!猩红之主在上啊,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十头龙蜥加起来可能都没他强壮。天杀的,我们怎么会遇见这种煞星?我是听过很多他的传闻,但那些传闻里可没说他能一人成军啊!”
或许是因为我们献祭了他的军团,大人。而且他显然不是凡人,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侍从没有将话说出口,他很清楚自己的主人是个怎样的蠢货。于是他转而谈起了另外一件事:“羔羊群还能拖住他一会儿,大人,但这些软弱的食物撑不了太久。您可能还是需要亲自出手。”
“我才不要。”
男人厌恶地翘起兰花指,从自己腰间的布囊中取出了一只秀美的手掌,用其轻轻摩挲着自己的脸庞:“让血骑士们去对付他,我不想脏了我的手。今天早上我才刚刚吃了一头比较年轻的羔羊,她血肉的滋味现在可还残留在我的手中呢。”
侍从什么也没说,只是喉头上下滚动了一下。他必须承认,那只羔羊的确长得非常美丽,想必肉质一定不错......但他只是个侍从,侍从只能吃那些老的羔羊。
“血骑士们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抵达这里,戴里克大人二十分钟前才用过鲜血传讯,他们还在路上,遭到了一些小小的阻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