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宇文熠和云舒的亲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因为后天一早,宇文熠就得离开京城了,时间仓促,加上正在殷皇后的丧事期间,不宜大操大办,两家只请了京城中要好的几家来吃酒。
……
皇家有丧事,京城的夜市,不像年初那么热闹了。
只偶尔看得到几家红楼楚馆,开着门迎业,几个客栈灯火通明,那些原本在街上叫卖的小摊贩们,全都销声匿迹了。
做生意的少,行人也少,几条长街上,冷冷清清的。
走了一刻时间,也不见一个行人。
“主子,没什么好看的呢,咱回吧。”卫公公赶着马车,在长街上缓缓而行,车里,坐着闭目养神的宇文恒。
他的身旁,放着一只笼子,笼子里,关着一只黑猫。
马车没有挂车头灯,车里也没有烛火,和夜色溶于一体了。
卫公公不解,宇文恒只说想安静地透透风。
听卫公公又问他,宇文恒只淡淡说道,“随便走走也好,不必问了。”
原以为,坐上皇帝的宝座之后,他是快乐的,财富美人随他享用,他想要谁死,谁就马上死!
可是,他想错了,他并不快乐。
吃着最美味的美食,抱着美人而眠,受着万民朝拜,他却一点儿也不快乐,这些,全都乏味无聊得很。
又是一个无聊的黑夜,他和卫公公穿着便服,出了皇宫,坐着马车在长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起来,用来打发漫漫长夜。
不知走到了哪一处,忽然,一声轻柔的萧音响起。
宇文恒的整个人都惊住了,惊得呼吸都停了,而他身侧的猫儿,忽然喵唔了一声,一副十分激动的样子,不安地伸着爪子,挠着笼子,鼻子里发出哼哼声。
“这萧声,这萧声!”宇文恒声音颤|抖,“停车,卫公公停车!”
卫公公将车停下了,“怎么啦?主子?”
“别说话,听!萧声!”宇文恒扯开帘子,探头朝外看去,月初的夜,黑沉沉的,看什么都是一团黑影。
声音越来越近。
是熟悉的声音,那个人时常吹起的萧声,只有她一人会的曲调。
宇文恒屏住呼吸,顺着声音方向看去,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吹着萧,骑着马儿,在长街上缓缓而行。
声音由远而近,又由近变远。
宇文恒全程之中,都不敢放重呼吸。
更不敢追上去看那人的长相,他怕失望,他宁可相信是那个人,是那个人又活过来了,也不希望是别人学了她的萧声而吹着。
“黑巧?你在哪儿?”萧声忽然停了,有女子声音轻柔地喊着。
喊了两声,萧声又响起。
是卢云舒的声音!
卢云舒!
顾云旖?
果然!果然啊!
宇文恒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他无力地放下车帘子,将身子靠在车壁上,望着更加漆黑一片的车内,发呆。
一直到萧声完全听不见了,卫公公才轻轻喊了一声,“主子,刚才那萧声,是卢云舒吹的呢。”似乎以前也听过呢。
“……”宇文恒未答。
“主子?”卫公公又喊了一声。
“回宫,传骆子煦见朕!”宇文恒道,声音沙哑。
卫公公十分诧异,忙问道,“主子,你怎么啦?”
“无事。”宇文恒道,声音更加沙哑颤|抖了,透着极大的悲伤与震惊。
卫公公心中疑惑,却不敢多问了,扬了扬鞭子,将马车赶了出去。
车内,宇文恒一把抱着装猫的笼子,颤|抖着喃喃念道,“没错,没错,朕猜的没错,卢云舒就是顾云旖!你主子,没死!她活成了卢云舒!”
在确认这个消息之后,宇文恒是惊喜的,但没一会儿,又转为悲伤。
就在今天,卢云舒和宇文熠定亲了!
就在昨天,他亲笔写了婚书!
他将卢云舒……不,他将顾云旖送与了宇文熠!
宇文熠一直喜欢顾云旖,谁的话都不听,只听顾云旖的,顾云旖刚死的时候,宇文熠一副要死要活恨不得杀尽天下人的架势,可当卢云舒从阴山县来了京城,宇文熠仿佛从不认只顾云旖一样,将那个人忘了个干净,转而喜欢上了卢云舒!
转变得太过于不寻常!他当时就起了疑心。
如今,他才恍然大悟。
这一切的一切,就足以说明,宇文熠他知道卢云舒是顾云旖!
凭什么他们要相守一生?
他要孤独?
凭什么?
宇文恒越想越怒,啪——
将车内的一只玉枕砸碎了,“卫公公,加快速度,朕要马上见到骆子煦!”
宇文恒的行为太反常了,卫公公哪敢不快?“是,主子!马上加快速度!”
卫公公扬了扬鞭子,狠狠朝马儿抽去,“策……”
……
皇宫,御书房。
几只儿臂粗的蜡烛,将御书房照得亮如白昼。
宇文恒龙案旁的小几上,摆着一只铁制的笼子,笼子高一尺,长两尺,宽两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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