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易两眼充血,直勾勾盯紧萧璧凌双眸,眼中俱是恨意。
“你怎么找来这的?”柳华音揉揉被掐疼的脖子,疑惑问道。
“他自以为摆脱了跟踪,谁知道呢?”萧璧凌连看都不看苏易一眼,指了指一地横七竖八的黑衣人,对柳华音问道,“你又是怎么回事?分明有机会脱身,不逃却要回来送死?”
“我只是以为……”
“以为他还有良知是吗?”萧璧凌瞥了苏易一眼,摇头叹道,“你想错了。”
柳华音眉心一紧,望向苏易,却见他踉跄着站起身来,两眼含恨,望向萧璧凌道:“你骗我?”
“那又如何?”萧璧凌冷哼一声,眼中俱是不屑,“我想要你的命已经很久,若非为找寻柳华音下落,早已将你千刀万剐。”
苏易的身子蓦地僵在原地:“你……如此恨我。”
“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萧璧凌抽出玄苍,直指向他所摔倒的方位,“你根本不配让我恨,你跟了夜罗刹太多年,恶欲贪念都刻在骨子里,从你为一己私欲伤人开始,便已注定做不了人,只能做个恶鬼。”
柳华音听到这话,恍惚间想起在鬼枯村里,他初次瞧见苏易脸上伤疤,并听到他与沈茹薇之间那些莫名其妙的对话时的情景,忽地明白过来,他不在苏易身边的那些时日里,一定发生过一些大事。
苏易面色从僵硬转为凄凉,又从凄凉转为盛怒,他定定望着萧璧凌那决绝的眼神,心中哀怨愈盛,当下从地上拾起一把断刀,纵步跃起,径自朝他头顶劈了下去。
“阿易你……”柳华音已不知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却见萧璧凌翻转手中玄苍,以剑格扣上刀锋,向前一推,苏易整个身子便连同那把刀,再一次飞了出去。
苏易猛地呕出一口鲜血,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萧璧凌,身手早已是今非昔比,自己想要取胜,分明是天方夜谭。
他缓缓摇头,喃喃问道:“我不明白……”
“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都说出来。”萧璧凌大步走到苏易跟前,一把拎起他前襟衣衫,冲他低声呵道,“好好看看,这些年你都做过些什么?像根墙头草一样,哪里吹风便往哪里倒。连野狗都知道不该乱认主人,你可真是连条狗都不如!”
萧璧凌从小受陈少玄温文儒雅的性子熏陶,对君子之道颇为看重,是以从不会爆粗口,这般言语,已是他所能骂出的极限。
“你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柳华音眉头紧锁,此前他为了苏易,也对萧、沈二人用过诸多极为不堪的手段,却从未招致他们如此怨愤。
所以,萧璧凌如此对待苏易,究竟所为何事?
“你问他啊!”苏易喊声凄厉,“凭什么?承受这些的永远都是我!”
听到此言,萧璧凌眼中杀意陡増,柳华音见状不妙,连忙抢上前去,一把扣在他脉门,急道:“你等等!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过何事?”
萧璧凌听罢闭目,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眸色稍有缓和。苏易也被吓得不行,连着大喘了好几口气,方颤抖说道:“我……我……”
“我管不了了,”柳华音不住摇头,若有所悟,当下起身,不住退后,道,“阿易……你们之间的事,我已插不了手。”
他对萧璧凌虽不算熟识,但见他缄默不言,猜也猜得出必是有何难以启齿之事,才会令他对苏易憎恶至此。
这种愤怒,想必压抑已久。
苏易错愕抬眼,恰好望见柳华音背过身去,紧跟着,不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萧璧凌一手拎起,重重扔上后方墙面,只听得墙体碎裂声起,身子几乎要嵌入其中,却又重重滚落在地。
萧璧凌不再看他,只是背靠庙内梁柱,伸手扶额,似乎颇为头疼。
“我和他也没什么关系,你要如何,不用过问我。”柳华音赶忙解释道。
他早已决定放手,加之苏易多番胡搅蛮缠,也让他颇感无力,加上适才见萧璧凌几次出手,令苏易重伤,心下竟丝毫未有疼痛之意,只是略微同情,便已明了自己对这厮已不再有情,未免自己干过的那些破事被想起来一同算账,最好的做法就是保持沉默。
“你刚才问我……还有何事让我不明白……”苏易躺在地上,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要断了,“不是你告诉我,想要什么,便要尽全力争取的吗?”
柳华音愕然,随即转身望向萧璧凌,眼中尽是困惑。
“我几时……”萧璧凌话到一半,这才想起,初遇苏易之时自己所说的话来。
“轻言绝望,不过是让自己更加消沉而已。”
“背水一战也未必是输局,不做丝毫抗争便束手将一切交付天意……”
“你不争取,怎就知道一定没有生机?”
……
他当初想告诉这厮的,分明是说在夜罗刹的威逼面前不要束手认命,却被生生曲解成了这般,反倒缠上了自己,以致诸多困扰。
如今看来,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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