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一章深藏不露
肖四公子叹息了一声：“梦儿姑娘。”梦儿凄然一笑：“肖四公子是小枫大哥的恩人，小女子在此谢过了。”
肖四公子叹息了一声，背负着手，宽大的衣袖在寒风中飘拂，他凝视着高高隆起的坟头：“我知道梦儿姑娘今天会来看望洛捕头。”
梦儿低着头。
肖四公子叹息道：“梦儿姑娘有情有义，在下佩服，不过姑娘要是整天以泪洗面，洛捕头若泉下有知，又怎么能安心呢？”
梦儿咬着嘴唇，眼泪又珍珠断线般滴落了下来：“四公子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肖四公子一怔：“今天是什么日子？”
梦儿眼泪又滑落了下来：“今天……是……小枫哥的生日。”
黑暗中的洛小枫怔住，自己的生日，他自己都忘记了，没想到梦儿还一直记着。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洛小枫的心在绞痛，他紧紧闭上眼睛，眼泪从脸颊上悄然滑落。
肖四公子叹息道：“听家妹说，上次你去找过他。”
梦儿道：“嗯。”
肖四公子道：“家妹慢待之处，还望梦姑娘见谅。”
梦儿淡然一笑：“公主是个好人，是我冒犯了她。”
肖四公子叹息道：“梦儿姑娘说话，越来越像洛捕头了。”
梦儿闭着嘴，没有说话。
肖四公子犹豫着，终于道：“有件事情，我要告诉梦儿姑娘。”
梦儿缓缓抬起头，望着肖四公子那苍白的脸。
肖四公子凝视着远方，脸上已有了痛苦之色：“家兄和洛捕头一向不和，说不定洛捕头的死，和他也有关系。”
梦儿轻拂着额前凌乱的头发，苦笑道：“我知道。”
肖四公子叹息道：“梦儿姑娘是不是在恨我？”
梦儿淡然一笑：“肖四公子的恩情，小女子感激都来不及，不知这恨字从何谈起？”
肖四公子叹道：“我和家兄不和，人所共知，但我和他毕竟是亲兄弟。”
梦儿淡淡道：“肖王爷和小枫大哥的恩怨，和肖四公子您没有半点关系，肖四公子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梦儿说着话，忽然展颜道：“这段日子，非常感谢肖四公子对我和小吉的照顾，不过……”她说着话，忽然从怀里摸出一叠崭新的银票：“不过，这些钱，我不能收。”
梦儿说着话，将那叠崭新的银票恭恭敬敬地递到了肖四公子面前。
肖四公子道：“为什么？”
梦儿淡然一笑道：“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要用自己的双手来养活自己。”
肖四公子犹豫着，终于接过了银票。
洛小枫站在黑暗里，久久地凝视着梦儿那倔强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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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皇城的兵部府还灯火辉煌。兵部的王大人兴致还很高。丰盛的夜宵摆上来，王大人只吃了两口，便推在了一边，他的兴趣并不在吃喝上面。
老管家一直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他看着桌上丰盛的夜宵，忽然笑了笑：“要不要属下请几个唱小曲的过来，帮大人解解闷？”
王大人点点头：“小曲唱的好的，我倒是知道一个人。”
老管家连忙道：“请大人明示。”
王大人朝老管家招了招手。
老管家弯着腰，一路小跑着来到王大人面前。
王大人在老管家身边耳语了几句。
老管家不住地点头：“属下马上派人去请。”
王大人沉声道：“你要亲自去请。”
老管家一愣，马上躬身道：“是。”
王大人又道：“你一定要将他接进府来，否则就别回来见我。”
三更时分，老管家将一个蒙着红盖头的女人接进了府里。在回房的路上，老管家长长舒了一口气。在王大人面前，他虽也是一个下人，但在丫鬟仆人面前，他却是高高在上的大总管。在兵部府里，每个丫鬟仆人，都要隔三差五地送几包茶叶给他，或者送几盒精致的点心过去。他并不在乎这些廉价的东西，他喜欢看那一张张讨好他的笑脸。每每这个时候，他都感觉到自己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君主。
穿过几段回廊，绕过几座假山。寒风里他觉得到刺骨地冷。踏着微弱的灯光，他忽然怔住。因为前方三四丈远的地方，兵部的王大人正背着手，仰望着天空。
月色凄清。老总管愣了愣，马上就一路小跑地过去：“大人。”
兵部王大人动也不动地仰望着夜空，半晌才缓缓转身过来。夜风里，老总管忽然一颤。他紧紧地盯着王大人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好几步。寒夜里，兵部王大人的眼睛，竟是淡绿色的。
老总管看着王大人，不断地后退着。
兵部王大人看着老总管，突然笑了笑。
老总管也想笑一笑，但他嘴角牵动着，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王大人转身望月，突然道：“你过来。”
这声音尖细，而且温柔已极，就仿佛是三月的春风，轻拂着草地。
老总管和王大人相处多年，也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声音。看着王大人月地里那模糊的身影，老总管心底已冒出一股寒意。这股寒意从脚底升上来，转瞬便弥漫了全身。这股寒意融进他的血液里，又钻进他的骨髓里。
老总管没有动，这是他第一次违背王大人的命令。他还在后退着，他已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就只能去死！”兵部王大人狠狠地瞪着老管家，说话的声音冰冷已极。
老总管看着王大人，他还在后退着。
王大人那闪着绿光的眼睛，慢慢恢复了正常。
老总管突然凌空后翻，人在空中，竟施展出了燕子三抄水的绝顶轻功。
兵部王大人大吃了一惊，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在自己身边多年的老总管，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武功高手。
老总管几个起落，就越过了花园。
前面还是花园。
这座花园里，红梅吐蕊，翠竹扶疏。
老总管已闯了进来。
月光朦胧。盛开的红梅下，静静地站着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只是随随便便地站在那里，便有千般的姿态，万种的风情。在这天寒地冻，滴水成冰的寒夜，她竟穿着一件薄纱衬衣。瀑布倾泻的乌黑长发，梳在一边，露出了大半个娇艳的面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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