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变之后,她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将他又置于何地?
换下一身是血的衣服,他回眸扫了她一眼,冷着脸把被子给她盖回去。
就算是昏倒了,也不忘拧着眉心,她是对他有多大的不满与敌视?
他拂袖放下纱帐,在宫人的伺候下,洗漱用膳,转身而去。
许狸已经等在殿前将近一个时辰。
“殿下,您是在里头生孩子吗?瞧瞧这都什么时辰了?”许狸絮絮叨叨的皱着眉。
“洞房花烛。”楚岚漫不经意的扫了他一眼。
许狸舌头打结:“啊?洞、洞房……花烛?”
楚岚接过他递到面前折子,不耐的蹙眉,“去御书房。”
许狸“哦”了一声,跟在后边默默腹诽:“殿下你这哪像是洞房花烛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昨晚睡墓地了呢……”
楚岚:“舌头不想要,可以割了。”
许狸:“……”
“那个……凤藻宫的宫女来报,赵皇后已经恢复清醒了……”
楚岚微不可察的冷了目光,“派个可靠的御医,再去好好看看。”
……
驿馆。
昼闫见栾子襄终于退了热,这才肯放了大夫离开。
“王,可要喝水?”
栾子襄微一颔首,饮了一杯,“有什么消息,都报上来。”
昼闫犹豫了一下。
栾子襄淡淡的瞧了他一眼,“本王的病已经好全了,还不肯说?”
昼闫告了一声罪。
“王,北央皇宫消息封锁的太严,属下并没有打听出什么来。”昼闫愁眉不展的叹息,只不过皇宫外,确实有些不如人意的消息。
栾子襄一眼就看穿了他瞒下一部分,“如实交代。”
昼闫无奈的点了点头,“一个时辰前才接到的消息,楚先生已经将东宫与林家的婚旨,告知天下了。”
栾子襄愣了下,冷笑着放下手中杯子,果然不出所料。
“王,如今丽京城已经封锁了,咱们真要与楚先生硬拼的话,只怕得不偿失。”昼闫暗中提醒了一句。
栾子襄眸光暗敛,“封锁了丽京城又如何?还不是人心不齐,看不惯他的人也大有人在,如同姚国公之流不在少数,谁不想在这个时候,放手搏一把?”
自从盛宣帝退居宫中之后,北央朝中也不乏蠢蠢欲动的,纵然圣旨里写的再好,但这情形聪明人一看就知道,里面定有猫腻。
“王准备怎么做?”昼闫紧抿双唇,他对于王是绝对的信任,只是怕事关公主,王会行事冲动。
“隔山观虎斗。”栾子襄冷了眉眼,冶然勾起唇角,“本王现在只想做一件事,带汝华离开,北央的事,与我们无关。”
昼闫顿了一下,眉心微蹙,“可公主如今还在皇宫。”
栾子襄站了起来,目光浅浅的掠过窗外天色,“他有婚旨,本王也有,可本王有汝华的心,他却没有。”
……
凤藻宫,赵皇后从清晨等到了午时,中间只草草用了两口饭,却仍旧不见丰逸过来。
“怎么还不来?”赵皇后心急如焚。
宫女唯唯诺诺的劝道:“想必快了。”
赵皇后却不满意这个结果,她皱眉,气急败坏道:“本宫的命令,你们全不放在心上了是吗?”
宫女吓得跪倒在地,“奴婢不敢,已经派人去催过了,可丰公子他去求见了清惠长公主,这个时候,怎么抽的开身过来?”
丰公子十几年没有见过清惠长公主,元参长公主是在径山寺画地为牢,这不见倒也说得过去。
可如今,清惠长公主难得回到了丽京城,丰公子一早得到消息后,就去了姚国公府,寻了清惠公主,根本不在府上。
凤藻宫的传旨太监,如今还在姚国公府外等着,这姚国公不松口让进,就算是再派一百个人去催也没用啊。
赵皇后拧眉,丰逸去见了清惠?
她倒是忘了,这个孩子等了清惠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清惠离开了径山寺,他定然是迫不及待的找过去了。
可是,这孩子哪里会知道。
他找错人了。
赵皇后幽幽一叹,掏出锦帕擦了擦眼角晶莹的泪花。
她错了,清惠也错了,丰逸这孩子更错了。
当年的一个阴差阳错,也不知道是冤孽,还是救赎。
宫女也不知那句话说错了,见赵皇后这样,忙俯首认错。
手忙脚乱的攥着茶壶,“娘娘快别哭了,都是奴婢的不该。”
“您这副样子,若是让太子殿下看到了,又该怪罪奴婢,没有照顾不周了。”
赵皇后听到“太子”两个字却仿佛又被刺激到了一样,捂着心口,心中闷得难受。
她也是刚刚才得知的。
前两日看到了上元殿中的情形,她就知道,原来的太子已经死了。
而现在这个,虽然对她关怀备至,可却来历不明,不是她亲生的孩子,她岂会感觉不出来?
因此,她才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下旨请清惠长公主入宫,为的就是解开心中困扰了二十年的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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