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穆夜白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起身拦了一辆出租，没有说话，自顾自的离开了。
穆安好坐在雪地上，开始痛哭起来。
晚上的温度比白天更低，又加上有风，就算坐在出租车里，还是觉得冷。
汽车在巷子口停下，穆夜白刚下车，就看到一抹娇小的身影等在那里，戴着他今晚挑选的帽子，正来回的跺着脚。
笨蛋！
他大踏步的走了过去，将她狠狠抱进怀里。
“你这是干什么？！这里冷死了，笨，没见过比你更笨的人！”
程瑶只觉得浑身一暖，还来不及反应，头顶就传来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她挣扎着从他的怀抱里出来，把手里抱着的瓶子晃了晃，一股脑的塞进他的手里。
“我有这个，你是不是冷？医院肯定很冷吧，先抱着暖一下。”
穆夜白看到她焦急的小脸，眼眶一红，将她又抱进怀里。
“是有点儿冷，不过看到你，就暖和了，瑶瑶，你别说话，让我抱一会儿。”
他的声音很疲惫，安静的将脑袋靠在她的脖子处，
程瑶一下子就不动了，怀里呆呆的抱着一个瓶子取暖，整个的被他抱住。
天空还在飘着雪花，在这样的夜色下，和爱人的一场相拥，是很唯美的场景。
但是程瑶并不觉得唯美。
因为穆夜白哭了。
那种哭是无声的，她只能感觉到一颗颗冰冷的眼泪，顺着她的脖子流了进去。
她不敢动，也不敢叫他的名字，就那样看着飘扬的雪花，仿佛周围一切都融进了这场虚无里，唯有面前的这个温暖，破开一切黑暗，是那么的清晰。
穆叔叔去世，他比所有人都伤心。
但穆夜白一向都是这样，最能压抑自己的情绪。
他像是安静的海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可谁也不知道，那海底深处是怎样的波涛汹涌。
程瑶垂下眼睛，心里难受极了。
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快乐能够分享，可苦难不能，只有他自己默默的咽下去。
穆夜白突然放开了她，那双眼睛干干净净的，带着一点儿水光。
程瑶笨拙的将怀里的瓶子取了出来，放在他的脸上。
“是不是温暖多了？”
穆夜白看着她笑眼弯弯的样子，知道她不愿意问他为什么伤心，她清楚原因，所以选择转移话题。
不过这转移话题的方法有些笨拙。
他把瓶子拿了过来，拍拍她帽子上的雪花。
“走吧，进去，下次不要在这里等，我要是今晚不回家，你是不是打算等到天亮？”
巷子口的风很大，这样下去会感冒的。
程瑶顺从的跟在他的身边，主动伸手拉住了他的手。
“我下次还是会在这里等你，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穆夜白的心口一烫，没有说话，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
走到程家门前，他轻柔的伸手拨弄她耳边的几根发丝，然后弯身吻住了她的唇瓣。
程瑶本来不安定的心，瞬间就安定了下来。
今晚穆夜白让她离开，她的心就一直吊着，她害怕从他的嘴里吐出冰冷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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