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盯着一本书看的活,叶无讳不感兴趣,在谢朝雨盯着祭司的时候,他已经跳到了祭司身后的架子上。
他在那些装着不同记忆的小瓶子之间穿梭,突然道:“我大概能确定一个时间了”
谢朝雨:“什么时间?”
叶无讳指着瓶子上的标签道:“我最近在国学院看过大雍的历史,这个名字,萧问道,辈分是二姐夫的曾叔祖,他是萧氏皇族之中最臭名昭着的一位,行事荒唐无度,在一千年前,因为杀害太多无辜百姓,被当时的国主斩首”
叶无讳顿了顿,又接着道:“他是一千多年前的人,这里其他瓶子上的名字,我有印象的都在萧问道之后”
谢朝雨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是说,祭司大约在一千多年以前就已经往凡人世界派了卧底?”
那这个残害无辜、荒淫奢靡的萧问道,属于他的记忆能出现在这里,就说明此人与祭司接触过,是和“郭尚书”一样被抓来这里,还是祭司去过大雍?
叶无讳又道:“你记不记得刚才那几个人,他们说吃人的时候?”
谢朝雨:“他们说,又不是没吃过?”
叶无讳将属于萧问道的记忆小瓶子又放回原地,他方才打开了这只瓶子,却发现其中的记忆光团已经成了一片混沌,大约是年代太久远了,主人死亡,属于原主人的记忆已经溃散。
他没有贸然去窥探其他小瓶子,动的太多,就很容易被祭司发现。
叶无讳道:“我怀疑,他们说的吃人,可能就是吃了外面被抓回来的人。”
毕竟听他们话中的意思,似乎对城中的孩子很关切,那就说明这里的人对同族并无戕害之心。这一点,从停云在马车上发疯时,一直强调“我族”的情况来看,也能证明。
谢朝雨:“......”
小凤凰看向黑毛球,提出了一个比较迫切的问题:“体外分身要是被吃了,会怎么样?”
叶无讳也沉默了。
分身被杀或者受伤,这些他都可以接受,但真的被什么人吃进嘴里...
识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画面:玉面白发的叶无讳静静躺在案板上,死不瞑目,正在被一刀一刀片下肉来,有的在烧烤架上滋滋冒油,有的在铜火锅里咕噜咕噜冒泡...
叶无讳:“夫人,”
谢朝雨:“啊抱歉,我下意识就联想到这个场景了”
还不小心让道侣也通过道侣契感知到了。
叶无讳:“分身没了对本体影响不大”
谢朝雨摆摆翅膀:“你这是看我还没化神,唬我呢?”
当她不知道分身没了,神识就会受伤吗?
就叶无讳那脆弱的识海,本来都已经精分了,这要是神识的伤加重,他还不得原地分裂!
小黑毛球被小凤凰催着,“你盯着自己的分身就好,这里有我”
叶无讳:“可这个祭司很危险...”
小凤凰特意飞刀架子上,给了黑毛球一翅膀。
“闭嘴,你人就在这里,有事我还不会躲你背后吗?!”
毛球不说话了。
书页停在这一页已经很久了。
祭司起身,走到另一面墙前方,这里摆着几个矮柜子。
祭司从柜子里取出了一些长得很是简朴的瓶瓶罐罐。
他将这些瓶子到在桌面整齐地摆放好,又找来一些古里古怪的粉末和液体,其中还有几种干枯的叶子和切成片的木头。
谢朝雨发现,这一页上面画有插图,里面的内容,和祭司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差不多,也是一些大小不同的器皿。
祭司嘴里说着谢朝雨听不懂的话,将这些东西分别放进了容器里,不断地搅拌、勾兑、最后还放在灯火上面烤了好一会儿,蒸出来几滴液体被他小心地装进了一只干净的瓷瓶里。
他将瓶子放到鼻端嗅闻,露出了迷醉的笑容。
谢朝雨也凑过去闻了一下,“像是更厉害的锁魂香?”
祭司又坐回书册面前,翻到了下一幅插图的地方。
看起来是要继续做奇奇怪怪的药液了。
就在这时,叶无讳突然出声。
语气复杂:“凤凰是不是还有预言能力?”
谢朝雨:“所以,他们竟真的要吃了你?!”
黑毛球沉重点头。
“架了一口大黑锅,热水已经烧好了。”
谢朝雨:“。”
事情的发展突然变的恐怖起来。
都要被吃了,明显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里观察祭司。
万幸,祭司的屋门没有关严实,停云离开时只是让它虚掩着。
否则,祭司可能确实发现不了他俩,但他看见自己的门凭空打开,那也要暴露。
小凤凰看着毛茸茸,其实很痩,从门缝钻出来的时候,没有碰到任何东西。
黑毛球确实跑的飞快,两只细细的棍儿腿,跑起来竟然比谢朝雨在空中飞还要麻溜。
“就是这里了。”
叶无讳循着分身的视角,在这脏乱破旧的城里飞驰,很快就在参差不齐的房屋中间,找到了一处稍微宽敞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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