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做了一个冗长繁杂的梦，梦境里的一切都真实可怕，等长亭醒过来的时候她的脸颊上尽是水泽，就算不眨眼，视线也会被眼泪模糊掉。
天生不会哭的女孩终于哭了出来。
她擦了擦泪水，心中虽是悲戚，但无论怎么缓解自己都无法停止眼泪的流淌。
照顾她的医生告诉她，可能是堆积的眼泪冲破了堵塞。
原来是这样。
长亭的脸上没有什么神情，眼泪却还会止不住的流出来，像是一个流泪的木偶。
她开口问道：“我该怎么停止流泪？”
医生是个年轻的大夫，估摸着刚刚毕业没几年，也没有见过这种事情。他暗暗沉思了片刻，才开口回话：“或许，眼泪流到某个临界值，就不会哭了。”
嗯，这句话的意思是他也没有办法。
医生走出去之后，长亭尽量忽略掉自己的泪水，而是伸出惨白的手掌，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左肩。
那里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因为麻药的原因，并不怎么疼。
她猛然就想起顾良辰用黑黢黢的枪口对着自己，然后是灼烧的疼痛在身上的蔓延开来，突然，心脏就像是被捏碎了一样，疼的她全身痉挛。
眼泪更加汹涌。
长亭以前总觉得自己不能用哭泣来表达感动，悲伤，是个遗憾，但是现在止不住眼泪的时候，却觉得有些矫情。
顾良辰都不在，她哭给谁看。
努力舍弃那些刻骨的思念，她缓慢的闭上眼睛，任由水泽慢慢倾斜而不顾。
许久之后，房门再次被开启，一个男人抬脚走进来，望着床上的女孩，他的心头有些不忍。
如果司韶没有记错，从他认识叶长亭开始，她就从来没有哭过。刚强如她，此时却哭的静默。
“只是一个枪伤，至于哭的这样厉害？”司韶低声问着。
长亭睁开眼睛，看见了司韶的脸。
“我怎么会在这里？”
“不知道，”司韶坦白说着，“昨晚你被人放在jokey总部的门外，等我们发现你之后立刻叫来医生。”
是顾良辰送她过来的吗？
开枪打了她的肩头，却又送她来jokey，顾良辰是想让jokey的人救她啊。
缓慢的垂下头，长亭看着惨白的被子，心头的酸涩和苦楚又厉害了一层。
“叶长亭，你是被那个男人抛弃了吧！”司韶有些幸灾乐祸的说着，他的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副痞子样瞧着长亭的脸颊，“最终顾良辰还是舍弃了你。”
司韶是古少雍的人，自然知道安夏的因果。
他只以为长亭是因为真正的“安夏”回归才被赶出来，其中的详情却并不知情。
长亭也没打算解释，无论原因是什么，她确实是被赶出来了。
“得，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既然醒了，我们就做些正事。”司韶说着，把房间里的窗帘拉上，随后在旁边的桌子上摆着黑色的摄像机，镜头反射着灯光，散发着幽明，正对着长亭的脸。
“说说吧，你和AS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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