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的是蛊教的夺舍,那个婴儿是用来夺舍的,给棺材里躺着的那个老头,施法的那个黑衣人就是蛊教的巫师。这种仪式有伤天和,你看那地上的粉末,是将童女活活烧死,取其骨灰,混合硫磺、磷粉制成;还有棺材上的红色,是用童男的鲜血混合朱砂绘制,地上摆着的那些小孩衣物、头发、指甲都是那个婴儿的。婴儿被提前种了蛊,被夺舍后就成了黑衣人的蛊童,一辈子受他驱使。”
吕延还是不太明白,“无利不起早。夺舍?谁赚谁赔?”
“吃亏的永远是无辜的孩子。夺舍能治病,新生婴儿就像初升朝阳,含有一种非阴非阳又阴阳调和的火,叫无邪火。所以婴儿就好比一个炼丹炉,夺舍中,夺舍者的灵魂会被无邪火煅烧,那些心魔、孽障都会被祛除,如同重生一般。那些老人不是全疯,偶尔有清醒的时候,知道自己神智错乱心里十分痛苦,因此即使知道夺舍代价巨大,也会甘心接受。”
“那些老人是怎么疯的?”
“还不是药的缘故,这里是邈川,修真之人把这里叫做丹城,是用来试药的城市。各方的炼丹师在这里用凡人做试验,各种各样的丹药,当然也有长寿丹。长年累月,这里人的体内都沉淀着丹毒,性格也变得刁蛮,后来真的出现了一些长寿的人,有的活过了八百岁。不过他们都有一个问题,两百岁之后逐渐神智错乱,疯了。后来各方达成了一致,建了一个村子专门关押这些疯子。我就在这里供职,来自飘渺村。”
“各方达成了一致。各方都是谁呀?”
“东方自在宫、还珠楼、飘渺村、洪荒峡谷、青云门、盘龙洞、百花坳、神游宗、逆仙山等等,都是大门派。”
吕延点头,“还能再问个问题吗?长生为罪、不得永寿,为什么?”
道士听到这个问题便陷入了思索,许久后才说道:“我只能打一个粗浅的比方。如果你需要一把剑,你想要多长的?”
吕延比量了一下,说:“也就这么长吧。”
“为什么不再长些?”
“太长了没用。”
“是的,”村长指了指天,说道:“我不知道上面是神还是天,人只是它的工具,它可能只需要人的寿命在百年。”
吕延拍了一下额头,有些不好意思,“还有个最重要的问题,为何把我扔进去?”
道士早知他会问,一笑道:“因为那就是你的任务呀!本来我应该提前告诉你,谋而后动,偏偏你去跟踪墨非,我就让你直接介入了。”
吕延不满,“这玩笑开得有些大,让我平添了太多危险。”
道士轻轻一笑,“告诉你就不危险了?在你之前有八个人做过这个任务,都失败了。”
吕延拿出了任务卡片,“好吧,我可以交差了吧,但愿以后的任务不像这次。”
“不急不急,”道士没有收下卡片,“下盘棋再说。”说着开始收拾棋盘,又喊道:“墨非,出来吧,到你了。”
墨非坐在吕延对面,不怀好意地说道:“听说你的棋不错,咱们手谈一局,你若是输了,任务就算失败。”
吕延忍不住嗤笑一声,“你的棋实在臭不可闻,我都不知道该让你几子,算了吧。”
墨非冷笑,笑得耐人寻味,“年轻人,不要把话说得太满。你不必让子,但是,我可以悔棋。”
吕延又嗤笑,“以你对棋的理解,就是悔一百次棋也是徒劳。”
墨非把镜子放在了桌子上,直直地盯着吕延,“莫非你不敢了?”
“我是怕你把裤子输没了。来就来!”
棋局开始,吕延便懵了。
墨非落子飞快,而且,几乎每手棋都是最善的招法!哪还需要什么悔棋!
“遇强则强吗?”吕延非常纳闷,又过了十几手,本以为墨非会慢下来,谁知他依旧落子如飞,水准极高!
“难道刚才也是他们的陷阱,想扮猪吃老虎?”吕延更加警惕。
随着棋盘上的头绪越来越多,倒是吕延的速度慢了下来,正当他长考的时候,一旁的道士打了个哈欠,说道:
“你是怎么想到把那孩子弄哭的?”
“哦,我记得《奇闻广记》上说婴儿本辟邪,就试了一下。”
道士赞许:“聪明。一声婴儿哭,十声狮子吼。婴儿是人族延续的圣火宝器,往往有先天的阴阳眼、他心通等等。婴儿尿、胎泥、脐带血被用来入药,以婴儿血画成的符篆,可以获得最大的增益。婴儿体内的无邪火更是死气、阴魔的克星。”
“那好像不对,我看那孩子当时醒不过来,后来吐出的东西里有虫,肯定是被种蛊了,那蛊是怎么种进去的?”
“冥冥之中相生相克,偏偏有几种虫子喜欢寄生婴儿体内,正好用来下蛊。”
“寄生虫。”吕延明白了,随即落子,当抬头看见墨非时把他吓了一跳!
墨非的脸红的像灯笼,尤其两腮红的更甚,还满头大汗,被凉风一吹起着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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