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吕延比别人厉害,他是被那只井底之蛙吸下来的。
蛙有蛙语,对他说道:“现在神看不到这里,你们来此干要什么?”
吕延用笨拙的蛙语回答着,如同崩豆一般。
蛙说:“简单,只要有我一滴泪,就可让龙复明。”
吕延问:“蛙也有泪?”
蛙说:“我有泪。你的蛙语太蹩脚,由我来说吧,凡事有条件,蛙泪可以给你,但我要一滴你的黑狗血。”
到底和自己扯上了关系,吕延不得不问:“为何要我的血。”
“我继承了古仙的坐井观天之术,星之海和银河的一切都逃不过我的眼睛,可是神把我禁锢在了这里,永远不得脱身。我们用落宝金钱不断推衍,得知未来会有一丝契机让我们摆脱神,但需要给狗血。你们一到星之海我就发现了你,感谢古仙之祖的保佑!”
“不对,你现在说出来,神不就知道了吗?”
“不必担心,天井之壁能挡住神的眼睛,上面正打的热闹,神看不见我们。快给我黑狗血!不要浪费口舌了。”
“我要坐井观天之术!”
“给你!”
吕延便给了一滴血,得到了一滴泪。井底之蛙把他送入了上面,他对人中仙说道:“走吧。”
一路无话,众人飞速回到了天池。
苦差事还是吕延的,他含着伯乐的眼珠子走近了龙头,按照要求把蛙泪滴进了龙眼。
龙啸在天,九灵兽齐齐收回了血脉,真龙盘旋半空,龙眼如旭日骄阳。九灵兽纷纷伏拜先祖,真龙却懒得看上一眼,反而低头看着下方的吕延。
吕延感觉一座大山高悬在头顶,让他忍不住双膝弯曲。
龙并没有为难他,只是一尾巴将他打飞了。面对排山倒海之势,他根本无力抵抗,像落叶在空中飘着,手里还无力地握着剑。
龙息随后而至,燥热无比却不似上次那样毒恶,一丝清凉藏在龙息中,在吕延耳边低鸣了一声,就钻进了妖皇剑第十重。
吕延知道那是一丝龙魂,然后他就昏了过去。
数日后吕延醒了,这时伯乐已经驯化了真龙,人中仙都急着出发了。
伯乐的御兽之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吕延叹服。
“你总算醒了。消息走漏,各路大神都出动了,寻找定海神针。我们要抓紧。”
“那你告诉我定海神针到底有何用?”
“鬼神榜要开始了,此劫太大,唯有定海神针能避劫。”
吕延心中纠结,鬼神榜上多半没有自己,何必趟这浑水呢?可又想一睹定海神针,也想见识真龙的风采。
正当他犹豫不决之时,有人帮他做了决定。柳宗元急匆匆地跑来,对人中仙禀告,恶婴丢了。
“我去找恶婴!”
人中仙信守承诺,将踏燕飞马给了吕延,他们曾在恶婴身上留下印记,吕延飞马而去。
鬼神榜要开始了,山雨欲来风满楼。
恶婴的印记一直在动,好在飞马的速度够快,离印记越来越近了。
踏燕飞马果然神俊无比,不但速度如电,而且不知疲惫,也不用吃草。就是吕延的身体配不上好马,吐了好多回。
眩目的裂空飞行当中,飞马突然说道:“谢谢你!”
和蛙语相比,吕延的马语更出色,他问道:“为何谢我?”
“你不在鬼神榜上,跟着你很安全。”
原来如此。
前面一棵树,树下一个人。树下人一招手,飞马就从高空到了树下。
这是一个平平凡凡的人,像街边吃馄饨的汉子,像盛夏里采摘的瓜农,像我们随时会遇到的平凡人。但是所有人在他面前也变成了平凡人,即使你是皇帝,遇见他也变成了百姓。
冥神。
树下还有一张小木桌,上面放着一壶酒和两个酒杯。
冥神对吕延招手,“过来孩子,陪我喝酒。”
吕延就过去坐了,心中没有违背的意志,如果冥神说他该死,他就会拔剑自刎。这就是神。
冥神往杯中斟满了酒,又拿出一朵小蓝花,“早就该给你了。”
“这是什么造化?”
冥神微笑,自嘲道:“棋道之花,老朽酷爱手谈,就把赠花的权力给抢了,倚老卖老。”
“不知您是谁,也没和您下过棋,这花我不太敢要。”
“我是冥神,也是一个棋痴。”
吕延脑中轰鸣,视听都模糊了,好像被冥神两个字击出了周天,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回魂,冥神还在微笑地看着他,“酒都快凉了。”
吕延有些结巴,狠狠给了自己两个耳光才说道:“我的棋你都看过?”
“看过,你的棋艺远胜于我,可让我一子。”
“您过谦了。”
冥神又笑,“爱棋之人未必精于棋,世事多如此。”说罢又拿出一朵蓝花,“这是乱二给你的,凑个三花聚顶吧。”
吕延接过,更不解道:“他为何给我造化。”
“谁知道呢,那孩子的脑子是乱的。”
三朵蓝花扎根在识海,除了觉得识海大了一点,竟没有别的所得。吕延不禁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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