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了那么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不管怎么样，那天晚上的事我都该向你道歉，为我的猜忌和疑心道歉。”
卫景曜的低沉而又温柔，如同黑夜中徐徐绽放的昙花。
“已经不需要了，更何况，你是皇上不需要向一个妃嫔道歉。”谢扶摇淡淡开口。
有时候真的讽刺，明明心里会预知到不好的结果，却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去做。
一年前的那个晚上，自己在这里带着期待和憧憬和卫景曜共看未来，而今天只剩下悔恨和疏离。
“从现在开始，我不是皇上，你也不是妃嫔，我们就是一对平凡的夫妻，来解决夫妻之间的事情。”卫景曜缓缓开口。
“你知道不可能的，我们得身份注定这一切只是妄谈。”
谢扶摇明白，从进宫的那时起，自己和卫景曜便已经回不到曾经了。
“阿摇，你真的把我当成你的丈夫了吗。”卫景曜漆黑的眼眸却闪过一丝怅然。
“你这是什么意思。”谢扶摇有些不解他这么说的意思。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乌吉雅，我承认我受了的她迷香的影响，做了一些错事。”卫景曜自嘲的笑道。
“不过，看到那把几乎一模一样的匕首，作为一个丈夫，心有疑虑也是正常的反应吧。”
谢扶摇轻轻阖动着双眼，自己和卫景曜之间从来不只是因为乌吉雅。
“所以呢，你是想说，一切都是我在无理取闹。”
谢扶摇将头扭到一旁，她现在只想快点天亮，早点离开这里。
“阿摇，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我没有你想象当中的那么完美，我也是一个人，我也会生气，会愤怒，会吃醋。”
卫景曜抬眼望着谢扶摇，声音轻缓却格外真挚诚恳。
“我知道，以前你把我想的太完美了，总是想要逃离，其实只是因为你没有了解真正的我，现在你了解了，所以你就要离开了吗。”
谢扶摇愣了一下，她怎么也没想到，卫景曜会突然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他将两个人刨开来**裸的放在了彼此面前。
而且，卫景曜竟然将自己看的那么透彻，他对自己的了解，远远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这些日子，我的确是在和你置气，我故意冷落你，冲你发火，就是想让你给我一个解释，可是……”
卫景曜顿了一下，“不管怎样，我从来没有想过不要你，因为我们是夫妻，阿摇，难道现在你要抛弃我了吗？”
听到卫景曜这番独白，谢扶摇说不触动是假的，她现在有些明白刚才卫景曜问的问题了，自己到底有没有把他当成过丈夫。
其实，谢扶摇心里也在疑惑，自己到底把卫景曜摆在什么位置。
小时候，母亲早逝，谢扶摇从来没有见过如同夫妻的相处方式，上一世嫁给了卫峥，自己只学会了付出和痛苦。
这一世，面对卫景曜，自己是不是太苛刻了。
只要发现他有一丁点和想象当中的不一样，有一丁点成为卫峥的可能，自己便会毫不犹豫的把他推开，从心里给他判了死刑。
可是，他不是卫峥！他和卫峥不一样，他是活生生的人，他只是卫景曜。
成亲前，自己用自卑和情伤将他推开，成亲后，又以上一世的经验彻底否定他。
可自己这样想，对他来说从来都是不公平的！
“说到底，还是我错了，是我先将你推开了，是我太好面子了……”
若是当时有一个人肯低头，或许两人之间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卫景曜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站起身来，向前了一步，蹲下身子一下一下的挖着地上覆盖着杂草的泥土。
“你在做什么。”谢扶摇的声音有些沙哑，她看着卫景曜机械般的重复着手下的动作。
“阿摇，再陪我醉一次吧，我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你离开。”卫景曜没有抬头，仿佛在做一件极其专注的事情。
直到看到泥土里红色的厚布，谢扶摇才明白他刚才的动作究竟为何。
卫景曜是什么时候在这里藏了两坛酒，自己竟然都不知道。
谢扶摇想要帮卫景曜把酒拿出来，刚刚伸出去，就感觉到手背处突然一凉，是下雨了吗？
卫景曜突然放下手中的酒，扭过头去望向了远处的天空，“你把它们拿出来吧。”
不，不对，自己是在树下就算有雨也淋不到，那么，刚才的是……卫景曜的眼泪！
卫景曜的脸上掠过一丝悲伤，不过只是极短的瞬间，正是这种极力的隐藏，让谢扶摇莫名的心痛。
看着手背上的清泪，谢扶摇突然有一丝触动，这是自己第二次看到卫景曜的泪水，第一次还是阿宁死的时候。
他一向是个重感情的人，自己怎么就忘记了呢，这段时间自己伤心，他应该也不好受吧。
“卫景曜，我改变注意了。”
谢扶摇将手中的酒坛放在地上，缓缓站起身来，凝视着卫景曜的背影，一字一句的开口。
“阿摇，你说什么？”卫景曜连忙低下头来看着谢扶摇，漆黑的眼眸中带着些许不确定。
“我说，我会留在你身边，一辈子，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离开。”谢扶摇眉眼一弯，如初升的暖阳，驱散了周遭的阴霾。
如果说，上一世卫峥教会了自己什么是恨，那么这一世卫景曜则告诉了自己什么是爱。
“这是你说的，不准食言！”卫景曜嘴角微勾，极自然地揽过谢扶摇的腰，眉宇间尽是光风霁月。
“食言又怎么样，到时候你就找不到我了。”谢扶摇挑了挑眉，莞尔一笑。
“你这只小狐狸，和当初刚见你的时候一模一样。”卫景曜紧紧握住谢扶摇的手，薄唇贴近她的耳畔。
“你才是狐狸，明明知道我心软，还说一番这么动情的话。”谢扶摇感觉到耳边的温热气息，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那不是情话，是我的真心话。”卫景曜眼眸依旧粲然若星，唇边不羁的浅笑中却带着十足的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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