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兰本以为李招娣不会跟她走,可看见她手里的簪子后。
李招娣连话都说不完全,只让她先等等。
抱起苏安安,二话不说跟她出了门。
她将人带到茶楼,林昭昭让她把簪子拿过去。
然后,将她赶出门。
李招娣气喘吁吁抱着苏安安,看到林昭昭,话还没说,泪珠子就滚了下来。
“囡囡,你肯见……我了?”
娘字到了喉间,又咽了下去。
她抱着苏安安,看着江春兰手里的簪子。
“我没想到,簪子你还留着……”
簪子是当初林昭昭去都城的时候给她的,一来是想给她做个念想。
二来,也是怕她没有什么体面首饰,被人笑话。
这簪子,是当初家里能拿出的最值钱的东西了。
林昭昭一改之前的冷淡,点点头,摩挲着手里的簪子。
“先坐,有话慢慢说。”
李招娣给的那破簪子,她早就扔了。
她在侯府什么金银首饰没有?哪儿看得上那破落玩意儿?
这根簪子,是为了哄李招娣来,方才在街上买的一根相似的。
料想,李招娣也发现不了。
李招娣抱着苏安安坐下,献宝似的让林昭昭看。
“囡囡,瞧,这是你妹妹。”
一口一个囡囡叫林昭昭厌烦至极,她强忍着不耐。
“嗯,真好看。”
说着,她叹了口气。
“你别怪我这么久不给你书信,回侯府这些时日,我过的并不好。
因着自小在乡间长大,我什么都不懂。
回去后被他们嗤笑瞧不起,母亲待我也不亲近。
每天只押着我学规矩,学琴棋书画,怕我出去丢他们的脸。
一天十二个时辰,也只得两个时辰能囫囵睡上一觉。
累极了或是受气了,无人诉说,只能把眼泪往肚里咽。
每每那时,便会想到在靠山村的日子。
虽然穷困了些,但自在逍遥……”
听到这儿,李招娣的眼泪落得更厉害了。
“锦绣回来,娘看她会那么多本事,便猜到侯府的日子不好过。
囡囡,咱家如今日子好过了。
若你愿意,我求求锦绣,让你回来成不?
一家子,还能一块过!”
林昭昭在心里冷笑,傻子才会放着侯府的荣华富贵不要,回来跟她们吃苦。
“你不知侯府的规矩,就算我愿意回来。
他们顾忌脸面,也不会让我回来。
对了,我在侯府过的这般艰难。
倒是忘了问问苏锦绣,她来到靠山村可还习惯?
有没有结识什么人?听你说她本是大。
她做了些什么事?可有提过想回侯府的事?”
看李招娣这模样,苏锦绣应当没把当初她们书信往来的事告诉她?
不过,就算说了也没事。
她了解李招娣,只要她抵死不认,李招娣绝对会相信她没做过那些事。
李招娣擦了把泪,仔细想了想。
“没呢!锦绣伤重回来后,便懂事了许多。
帮着家里干活儿,养活咱们一家子。
娘看她心思也定了,再未提过回侯府的事。
每日便是城里村里转悠,除了王九,也没见她对旁人亲近……”
林昭昭听完,不由皱眉。
照李招娣这么说,苏锦绣并没有主动攀附任何人。
难不成,是她想多了?
“可我见她与孙府的慕公子,似乎颇为熟悉,莫不是早已结识?
还有那老王爷,居然帮锦绣出头……”
李招娣笑了笑,摆摆手。
“应当是锦绣在孙府为老夫人做饭时,见过两面。
至于那什么王爷,锦绣提过一嘴。
说是送尚文尚武上学堂去的时候,路上一块在破庙避过雨。
对了,锦绣跟王九定了婚期。
八月十五,到时候囡囡来喝杯喜酒吧?
锦绣应当,会很开心的。”
这番解释,倒也能说得过去。
萧睿好吃,苏锦绣又做得一手好菜。
讨得他开心,自然会帮忙说话。
她回侯府后便听说,苏锦绣当初并不受母亲待见。
一直养在祖母身边,料想那手好厨艺。
也是为了哄祖母开心,所以偷偷学的。
至于萧睿来婺城,应当是为了寻萧景泽。
这般看来,两人遇上也是巧合。
林昭昭悬着的心,渐渐落了下去。
“说起来,那王九又是什么来头?”
“哦,那是锦绣从河……”
李招娣刚要说,怀里的苏安安忽然大哭起来。
哭的撕心裂肺,如何都哄不住。
“哎哟,怕是饿了。”
林昭昭吵得头疼,想问的已经问到了,也不想再跟李招娣多说。
“你先回去吧!”
李招娣点点头,抱起苏安安往外走。
“对了,囡囡。
你都到了婺城,得空便去你爹坟头看一眼吧!
当初,他知道你去了都城,伤心得连饭都吃不下。
若是知道你回来看他,泉下有知,不知道多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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