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碾被看得尴尬,只好又追问了一句。
白云非竟嘻嘻笑着说:“父亲在说什么呢?让我去别的地方?抱歉哦,女儿哪里也不去哦。”
身为家中长子,又是未来的一家之主,自从白碾及冠之后,就再也没有被谁这么明目张胆地地拒绝过了。尤其是面对家中小辈的时候,几乎不用他解释什么,想要让子侄们做什么,直接吩咐就是。就算他们心有不满,也会拐弯抹角地周旋,而不是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因此,被白云非想也不想地决绝之后,居然让他有一瞬间反应不过来。
“聚杨县是什么地方,我又不知道。那里既没有我的熟人,也不是我的故乡,又不是闲着无聊,我跑那儿去干什么?”
“云珠因为你才出家修行,她虽然不是我白家女,但到底……”
“到底在你身边养育多年是不是?”白云非打断他,说:“前段时间,白云珠日日出门,她去的地方是陈府,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去查自己的身世去了。不过很显然,她什么都没有查到。或者说,她查到了线索,可惜不能继续调查下去,这才有了后带发修行的事情。让我们想一想,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堂堂白家不惜换走自家骨肉,也要替旁人养孩子?看来那白云珠的来历,必然很不简单吧?可是,就算白家要养她,也不一定非要送走自家女儿才行啊?我们不妨再猜一猜——因为白家嫡女这个身份,对她很重要?”
女孩收敛笑容,表情严肃,定定地看着中年男人的眼睛。
那并不是纯然的黑色,而是墨色中带着一点浅浅的褐。大概是因为养尊处优,所以无所畏惧,也更因为养尊处优,才更显得陈府不深。
所以,在被自己年少的女儿这般赤裸凝视的时候,它是闪烁的。尽管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我猜对了,是吗?”白云非非常满意地收回目光,又换上刚才刚才笑嘻嘻的表情,继续刚才的话题:“白云珠身世了得,又极需要白家嫡女这个身份掩护。可见,她的背后,一定有什么不得了的人,一直在看着她保护着她对吧?不仅如此,白家应该是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其他人的手中,抢到的抚养白云珠的权利。所以,为了让哪些人满意,白家必须全心全意保护白云珠,为此不惜舍弃自己的亲生骨肉对吧?嗯,既然抚养白云珠的权利是抢过来的,那也就说得通,为什么非白家嫡女色身份不可了。因为孩子的出身日期是不能改变的,让我猜猜看,可能是我,或者可能是白云珠,我们的出身日期相差了不少时间,这才使得白家和你们的合作对象不能一开始就作假。因为白家究竟生了几个孩子,是有不少人知道的。然而,白云珠的母亲哪里,却很隐秘。一个生下了女婴却不能自己抚养,却依旧有不少人暗中保护的人,她究竟是什么身份?这偌大的尉国,有几个人符合?十七年年……让我们理一理,十七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青州公主的的最后余孽被杀光,杨家惨遭灭门,还有敬国,忽然跟尉国达成协议……”
白云非每说一个字,白碾的脸色就更白了一分。
他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很是迷茫地在想,这个脑子是怎么没长的。
而少女却丝毫不给他考虑的时间,再一次盯紧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确认:“公……主?杨家……小姐……还是,青州公主?”
“住口!”
白碾气急败坏地打断了她:“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事情不是你想得那个样子。”
“哦?我想的是什么样子?”
“总之,这不是你改胡说的事!”白碾气的直甩袖子,他不相信白云非会自己想到这些事情,一定是唐氏告诉她的。
这让他十分火大,白云珠的身世,关系到白家整个家族的生死,身为当家主母,怎能不以大局为重,居然把这些事情,随意告诉了其他人。
当然这个其他人,是他刚回家的女儿。在他心中,白云非终究是个外人。
“你不用气急败坏地去找我母亲。”等男人气呼呼地走了好几步,白云非才气定神闲地说:“母亲什么都没有说,甚至你们哄骗她要把我送出去,她都答应了。”
白碾这才停住脚,猛地转过身来,看着白云非。
“什么去外面暂住几个月,年后就接我回来,是用来骗母亲的谎话吧?”少女笑容明媚,看着脸色发白的中年男人,道:“这几天,家里来了好些人,虽然女儿没什么眼光,但也看得出来,这些人一身的杀气。平日做得,应该是杀人越货的勾当?你们准备,是在半路上就杀了我呢?还是准备,等到了庄子上,在致我于死地?”
“胡说,我是你的父亲,怎么会看着你去死?你不要胡思乱想。”
“看来应该是离开京城就动手了!毕竟这些人各个身手不凡,家里还等着他们完成任务之后,回来保护你们的性命呢。”白云非笑嘻嘻地说:“自从二叔去世之后,我瞧着不管是父亲,还是老爷子,一个个都像是被吓破了胆。那些人,有那么可怕吗?堂堂白家家主还有未来的家主,都被吓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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