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被她知道母亲想要认我,定会设法阻挠,等哥哥知道了,一切就都已经晚了。”
大皇子沉思半晌,终于点了点头,然后跟白贵妃商量去了。
玄琪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委屈地跺了跺脚,这都多长时间了,男人已经不来自己的屋子了。
现在王妃进门,必定会严管内宅,而自己已经二十来岁,若不能趁早生下长子……
不过不论如何,只要能改变自己现在的处境,就已经好了很多了。其他的,以后再说。
三月之后,宫里设宴,玄家几位夫人都在邀请之列。伊人和秦氏等人一起进宫,拜见了皇后,又被抓在乾宁宫狠狠刁难了一番。
邵阳公主和亲出塞,已经好几个月不得音讯,想到苏蛮人之粗野,何太后担心得几乎夜不能寐。
当初女儿被罚,乃是因为她是害死玄黎的罪魁祸首。然而时至今日,玄黎不仅没死,好活得好好的,可怜自己的女儿,却远嫁草原,根本没有归来之日。
其间种种,怎么能不让她愤恨?
如今皇帝看重玄黎,太后因着儿子的态度,不敢下狠手,但是仗着身份,好生刁难一番,却是无关紧要的。
伊人被罚站在台阶上捡芝麻,一捡就是半天,本以为这就是今日她遇到的最大的事情了,哪里知道,被贵妃叫走的秦氏那里,才是大头。
伊人还是捡完了芝麻才听岳明烟说的,说贵妃招待前来赴宴的夫人们在御花园闲坐,秦氏不知道怎么出去了一趟,正好撞上玄琪在挨打。
如今她的身份不过晋王府上的一名美人,身份低微不说,平日更是没有出门的机会。而这日她故意被王妃刁难,打发出来给贵人请安,谁知道半路上就遇上了管事的公公,被按了个乱闯宫廷的罪名,狠狠一顿打。
玄琪硬是被打得一身血淋淋,好巧不巧的,偏还被秦氏给看到了。
秦氏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千娇万宠养大的女儿忍受这般虐待?立时便与那管事公公理论起来。这一闹,便直接闹到了贵妃面前,玄琪的身份,自然而然也就被揭露了出来。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玄琪并未身死,只是由于恋慕大皇子,这才私逃而去,气的老爷子发了火,直接说她暴病而亡了。
然而此时此刻,有秦氏的指认,玄琪的身份,自然就大白于天下了。
白贵妃当场便保证,为了补偿玄琪,将封她为侧妃,在场的都是聪明人,眼珠子一转,就明白了他们在唱什么戏。于是贺声连连,恭喜她们今日母女团聚。
等到伊人出来,一切有都已经太迟,只能捏着鼻子,默认了秦氏母女的关系。
回到家里之后,伊人才跟玄黎说道:“我看白妃母子,是着急了。”
不管他与玄琪关系如何,两人是血脉至亲却做不得假。
大皇子娶了个不满意的妻,生怕被弟弟们越过去,自然不肯松开抓住玄家的任何机会。
就是这样一来,皇帝恐怕就更要睡不着了。
伊人挺替玄黎发愁,皇帝那个懦弱又多疑的性子,给大皇子娶那么个老婆,就是为了警告他别想东想西。现在却直接破釜沉舟,硬是拼着得罪皇帝和玄黎,也要玄家和自己绑在一起。在他们看来是项宏有意谋算,但皇帝难免会怀疑,玄家也舍不得从龙的机会。
她暗戳戳地看玄黎:“你说他会不会为难你?”
“没那么复杂!”玄黎却说:“白妃母子受宠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得到储君之位。之前两人也一直没有着急,现在急了,恰恰说明皇帝的态度变了。”
“你不看好大皇子?”
玄黎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伊人算是看出来了,项家那一群人,从皇帝到诸位皇子,他就没有一个看得上的。谁作君主,谁作太子,对他来说,好像并不怎么重要。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以玄家对项宏的态度,一旦他登基,必然就会拿玄家开刀。
玄黎却跟他说道:“比之青州公主,今上也好,诸位皇子也好,其才能都不过尔尔。但是,连青州公主那样的强主,最后也落得个身死魂消的下场,皇帝和世家之间,从来不是谁地位占优势,谁就能笑到最后的。陛下大概正式因为看明白了这一点,所以一直以来,才这么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行差踏错。他既顾忌世家,又不得不依靠世家,这才有了尉国现在的平衡。所以以后,不论换做那位皇子登基,结果都不会差太多,因为想要改变现状,非大强者不可得,而诸位皇子当中,没有一个像是大强者。”
“大强者?你说你么?”伊人对他的自傲了然于胸,于是问道。
不料那人却摇了摇头:“我不是。”
“为何?”伊人吃惊不已。
“因为我不够狠。”
“……”
“或许在许多人心中,玄黎对他人狠对自己更狠,然而事实却并不如此。尽管对我来说,为达目的誓不罢休,不过是理所当然的是。但在我眼中,山依然是山,人依旧是人。我终究没有视万物为刍狗的魄力,所以家国江山,我可以谋,却不可以夺,世间条条框框,我依然不得不遵循,这就是为什么,我不能称作大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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