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德阁下,您应该知道,大王子托雷斯殿下已经没有担任国王的能力了。”
亚诺清了清嗓子,肃然道:“内乱之中,托雷斯殿下遭受打击,陷入了痴迷之中,此刻依然未能清醒过来,否则我们也很希望由那位殿下来担任国王;而乌瑟纳尔殿下于昨日晨会之时便已公布了自己的决定,他很乐意担任兵部大臣一位,但若是要让他担任国王,他会在第一时间逃回极昼要塞,再也不踏入欧内斯特半步。”
亚诺微微顿了顿,看着弗洛伊德摇头道:“阁下,雅——亚瑟陛下是祈祷钟声所承认的国王陛下,于情于理,他都是最好的担任国王的人选,我不认为这一点有什么值得商榷的地方。”
弗洛伊德皱紧了眉头,指着王位之上的国王微微怒道:“但她是女王!帝国有史以来,从来没有女性担任国王的说法!”
“女王?”
亚诺睁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诧:“您在说什么?这是哪里传出来的谣言?”
站在国王身后的威廉轻轻地咳了咳,平静地道:“城北有几个闲汉传出来的谣言,他们已经被监视者们带走了,我很乐意从他们口中撬出指使者的下落。”
嘣!
弗洛伊德的拐杖在地上轻轻一柱,语气也愈发不满:“亚诺,你们真以为能够瞒过所有帝国人的耳目吗?乌瑟纳尔的孩子是女儿,这对于许多人而言都不是什么秘密!难道——”
“弗洛伊德阁下。”
王位之上的国王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很平和,只是隐约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余的姐姐在内乱之中不幸身亡,这一点同样不是什么秘密。余在战争的最后关头从长夜旷野带着军士赶回了欧内斯特,就是打算在战乱之中保住雅莎姐姐和我的母亲的性命。遗憾的是,最后余还是晚了一步,不但雅莎身死,连我们的老师、那位梅林阁下也与敌军首脑同归于尽,这是余这一生最为遗憾的两件事情。”
他微微叹了口气,闭上了眼低声道:“看在余的份上,阁下,请您不要再提到他们的名字了。”
他的语气依然平静,只是那份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却令得弗洛伊德只能张了张口,然后叹息着闭上了嘴。这位帝国的老臣沉默了良久,才终于有些艰难地、有些吞吞吐吐地低声道:“好吧,我很遗憾,亚瑟陛下,我不知道雅莎小姐战死在了那场战争之中——可是帝国人很难相信这样的说辞,您需要一个合理且正当的理由,需要让所有帝国人确切地相信您的确不是那位雅莎小姐。这样的事情不是您单纯地下达旨意就能做到的,人的思维非常发散,这样的谣言也总有一天会被所有人当成真相......”
他说话的速度很慢,但语气里透露的意思也很明确了。
他并不打算为难这位帝国的新王,新王到底是谁、性别是男是女也并不太重要。
他看重的是合理,是稳定,是帝国的安宁。
而显然,“帝国女王”这样的头衔,很容易会被未来的人们当做打破安宁的突破口。
“哦,关于这一点,这就是为什么余刚才要让亚诺公爵出列的原因了。”
国王微笑了起来,他缓缓地站起了身,低头看着弗洛伊德轻轻摇了摇头。
“下个月,余就要和亚诺公爵阁下的千金、帝国的明珠桂妮薇尔小姐订婚了。”
......
......
“病人禁酒。”
南丁格尔冷漠地将兰斯洛特身边的那瓶果酒拿到了手中,看着病床上缠得像个木乃伊一般的兰斯洛特摇了摇头:“桂妮薇尔那孩子可是来征求过你的意见的,你也点了头,为什么现在还在这里借酒浇愁?”
隔壁的那张床上,同样包成了木乃伊的高文苦笑了一声:“女士,我们是陛下的圆桌骑士。”
——因为他们是骑士,所以他们要服从、并且扞卫自己主人的命令。
南丁格尔看了看被包裹在绷带里的兰斯洛特,沉默了许久以后才终于叹了口气,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魔药:“这些药每天用一次就好,再过两天你们就能恢复到最完美的状态。事实上你们身上的伤势并不算太重,主要是身体的消耗太过严重了一些,如果这几天不好好调理的话,最后会落下不可挽回的隐疾——两天之内,你们都不能离开这里。”
她抛下了这句话,便拿着酒瓶转身走向了门外,然后轻轻地关上了骑士们的病房。
房内一片死寂,房内的另外三名骑士同时将目光投向了沉默不语的兰斯洛特。
“那个,兰斯洛特卿。”
第一个说话的还是高文,他似乎打算抬手挠挠自己的脑袋,只是他刚一抬手便牵动了伤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我觉得您现在反悔其实还来得及,小——陛下不会强迫我们做什么的,就算是你之前点过了头现在又改变了主意,陛下也绝不会对此有任何的不满。”
帕西瓦尔是几人之中伤势相对较轻的,但这种相对也仅仅只在于他能够将自己的脑袋保留在绷带之外。此时此刻,这位看上去宛如少年一般的骑士正用力地点着头,小声道:“兰斯洛特卿,现在做决定还来得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