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畏缩,没有迟疑,迅速摆出了招架下一击的姿态。
伊克也站起身来。他脱去了上衣,肉身同样被爆炸波及得满是伤口。不同的是,他用赤红的雷电灼烧了它们,强行让它们趋于了愈合。
雁鸿也是在这时才看到,伊克胸前的那一道长长的刀伤,亦是如此。
伊克也歪嘴笑着,将军仿佛在不断死去,战士才要刚刚醒来:“你一个环民,为什么要这样保护她?一个陌生人,和你有什么相干?”
“雁鸿——”白色的小球紧张地扑腾着翅膀飞来,由于慌张,它说的话都结结巴巴的,“你,你,你没事吧——”混沌的眼睛里满是急切的泪水。
“我没事的,”雁鸿擦擦嘴角的血渍,指了指夕月的方向,“混沌,你去看住那边昏着的夕月,保护好她。”他双手抱拳,眼神里的战意愈来愈浓。
“我?不过是看到一条能活到未来去的道路,无论如何也要抓住它罢了。”
“就算死?”
“死了不就没意义了吗?”雁鸿惨笑着,“所以我会打败你,自己奔赴去我想要的未来!”
“自大!”
阴云越来越浓厚了起来,狂风呼啸着,但俩人却巍然不动。
下一瞬,黑晶铸成的长刀与缠绕着赤雷的巨剑交织在了一起。
风雨渐起。
阴云颤抖着,狂风呼啸着,暴雨飘摇着,俩人的一招一式在并不宽广的树林空地间相互碰撞着,敲击出了数不清的火花。
他在试探——
俩人心照不宣。
一合之下,雁鸿便感受到了吃力,那山一般沉重的力量,震得他俩臂发麻。
狂风呼啸着,耳边的一切似乎都成了战斗的交响曲,火花在雨点中迸裂,俩人就这样一下一下啊对着刀,捕捉着对手可能在下一刻的松懈。
“将军!”卫兵的喊叫好不容易穿透了狂风,“撑不住了。”
此时此刻,同样的片刻恍惚下,黑色的长刀逼临伊克面前,下一刻,雁鸿收了动作。
“你都知道不趁人之危,无论出于什么……”
像是在自我安慰般的,雁鸿喃喃自语着。
就在那一刻,仿佛俩人间并不是死斗,而是切磋。
但也就那一刻。
视线交锋,俩人各退一步,眼里的狠辣再次占据了主导。
风雨交加,脚下本来干涸的土壤不知何时已然泥泞不堪。狂风大闹,将二人眼中可及的小物什尽数席卷而上,宛如那不断飞腾的青石土块才是风的本样。
冰凉将伊克从战斗的狂热中拉回神来。他摇了摇有些发胀的脑袋,回头看了一眼:士兵们本就在方才的一战里身心俱疲,又遇上这突如其来的暴风雨,一个个都成了霜打过的茄子,干瘪无力。
要撤退吗?伊克盯着雁鸿,权衡着。
他是将军,他不单单要考虑任务。
战士的怒火开始平息。
“我会找到你们。”将军带着他的威严就此归来,将剑砸入泥泞,“黄金王国的眼睛看着你们,你们逃不掉。”
一块土石突然从天而降,砸在地上碎成了几瓣。
这是?将军暗感不对。
看来不得不退了。
“列队撤退!”
将军发出了命令。
雁鸿看着伊克的撤离,放下了手中的黑刀,松了一口气。
方才的对招已然有些稍落下风了,倘若再在这狂风暴雨下纠缠下去,谁都不知道会怎样收场。
何况还不知道夕月是个什么状况……
雁鸿二话不说,转身跑到了夕月的身边。
“雁鸿——雁鸿——这个女孩她——”眼见雁鸿快步跑来,混沌火急火燎地飞了过来。
“怎么了吗?”雁鸿的心一下子被揪了上来,他即刻加快了脚步,心跳开始不间断地冲击耳膜。
“她的呼吸好弱——”
雨水蒙住了视线,使得雁鸿不得不不断地弯腰贴近夕月以查看她的状态。
少女并未受到雨水的倾泻,衣物与皮肤仍旧是干燥的。雁鸿探过脸去,微风轻抚。
雁鸿将手探入那护体的细风中,摸了摸夕月的鼻息:稳定而微弱。这着实吓到了雁鸿。随即他又偏向了夕月的手腕,那一节紫藤已然苦干,毫无生气。
“神赐暴走!”雁鸿瞳孔一紧,心头的担忧愈发强烈。
神赐暴走的强大力量的根源,是对使用者的奥术能量的不断压榨。这样过分强大的汲取会导致使用者下意识地无限制地制造奥术能量而不枯竭,但相应的,这样强大的力量会把无法负担起它的灵魂拉入深眠。
不能再拖了——
现在该把夕月带到安全的地方!再迟一些,谁都说不准她会……
雁鸿抓住了夕月的俩只小臂,将她抬到了自己的背。
风雨咆哮,宛如吃人的野兽。
不知何处飞来的土石不断地坠落着,砸个粉碎,给风雨的交响曲安排上了鼓点。
“混沌,跟着那个黑色小球!”
雁鸿的耳边只剩下了不间断的雨声,迫使他不得不扯着嗓子大声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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