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在拥抱文明之初就杀过人的。”枭看着扑将上来的夜,身体几乎嘶哑地提醒着他已然没有了能够躲闪掉这样力量的状态。他只能立身于此,壮胆似的大喊道:“不用刀剑,只用这双拳头!你也一样!会死在这双拳头之下!”
夜没有理会,沉默的像站在岩壁下看着必死之人的秃鹫。一刹那间,枭的视野之中,挤满了这巨大黝黑的身体,和一双无限放大的拳头。
“【北境航线】!”
方才被枭扔到地上的【转化器】忽然消失,在这一声声嘶力竭之声中,枭在【转换器】消失的下一瞬间消失在了夜的拳头之下。
这便是枭的战略,倘若进入到弱势时必要的战略。而从夜吃惊的表情之上,显然,他上当了。他脱下了【转化器】,然后使用已然十分疲劳的奥术,无不传达着一个信息,劳累。无从舒缓的劳累,自己的奥术必然进入到几乎如同被榨干的泉眼一样的冒出一点来用一点的状态。这透露着的是另一个信息,绝不可能有迅速的俩次的转移。
当然,这是对的,枭确实进入到了这样的状态。但这时,就不得说一说这个战略之中的那个会影响全局的“特异点”了——【转化器】是个泵,只有作为奥术能量的源头没有完全枯竭,那么,就一定能从中榨出作为应急水源的奥术能量。
从一开始的误导到如今,虽然枭并没有预料到自己被几拳打到的这节意外,但是,这并不影响战略的最后的成功收尾。
夜忽然感受到从右肩处传来的粘稠的温热,赤红色的血液从哪里飘来,顺着风闷入了他的眼睛之中。但出拳的动作还没有就此收回,他这时已然掉入了如同枭之前时那样的陷阱之中。
从天而降的拳头从右肩膀处砸了下来,势大力沉宛如一颗陨石坠落了下来。而夜的后脑勺自然算不得坚硬,反倒是他最为薄弱的地方,一拳之下,夜的灵魂随着身躯一同震颤了起来,一时间,他几乎险些丧失了意识。
枭一把擦过嘴唇边由于虚弱而吐出的鲜血,问着腥臭的铁锈味再次抬起拳来。夜已然站立不稳,眼前如飞过无数苍蝇一般混乱着,身体失去了应有的调节,似乎四肢与躯干已然是一堆并无联系的零件了。
而此刻,枭的拳头已然对准了夜的后脑勺接连脖颈处。最多俩下,夜将不再有反抗的能力。枭冷笑着宣告着自己的胜利。
“看来不是你。”枭冷冷得说道,随即,拳如滚石而下,势如重炮轰鸣。
【鬼化·超频】。
夜的身体在强烈的危机之下自动选择了应急的措施。【鬼化】的身躯瞬间膨胀了四五倍的大小,这自然是惊讶了枭。他那一拳完全不能落下,只能在这忽然的意外中向后闪身而去。但同时,他此刻关注的重点已然不是这出乎他意料的突然的【超频】了,他忽然意识到,他方才所说之事并不算准确。
“这才是,欺骗圣树的本质……”枭怔怔得说道,忽然,夜这庞大的身躯缩减而下,变回了原本【鬼化】的样貌。
“不是,主观意愿的……”枭立即意识到,确实是他想的那样,在这家伙失去意识的一瞬间里,欺骗的效果由于某些原因失效了。当然,那绝不会是只因为意识的瞬间昏迷而导致的,但枭也只能推算于此了。对于他要找的那个答案,他依旧是无从解起。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只有他,拥抱了文明。以及,他为什么会脱离野蛮。这些问题从爬出沼泽起便困扰着他,此刻,他依旧没有得出结论。就像明明蜂蜜就在眼前,但漫天的蜜蜂已然给出了他绝不可能得到蜂蜜的信息。
他出离的愤怒了。
他自从拥抱文明以来便是如此了。他清晰得认识到,他不同于那些家伙们,可是同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得上是什么。
他在这样的迷茫中杀掉了那个第一个与他交流的家伙,他现在已然忘了那家伙是什么种族了,但是,他记得杀掉他的手感——和杀鸡没什么俩样。
他的定位迷茫便是从那一刻开始的。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也就从来不在意所谓的好与坏,道德的正与否,那对他来说不重要。
随后,在某一天,他忽然厌烦了。他想去死。他觉得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异类理应如此。但同时,他并不想自杀。他虽然厌倦了作恶以及之后所得财富,但同时,他也享受着它们。
他就像是从动物园里跑出的野兽,学会了人类的语言,但在吃人之后,它已然分不清,自己到底算的上什么。但是,人肉很嫩。对自我的怀疑和无法认同让他怀疑自己是否该存在于此,而很嫩滑的人肉,又让他欲罢不能。
“看起来,发生意外了啊。”摸着疼痛的后脑勺,在枭怔住的空当里,夜站了起来。他自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家伙停止了可能致命的攻击,但是,他也清晰的认识到,不必为此困惑,生死之斗中,无论有什么意外都不必疑惑,他需要的,是抓住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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