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忆沉默,她见那艘大船上的盲眼白狐睁开了眼,立于船头护住了人。
又过了好些日子,何忆这才知道为何会如此及时的出现在船上。
这个人看样子是制船世家,而他不喜制船专爱做菜。
何忆潜进小家伙的房间里时,她正伸着前腿,带着一丝惊疑和警惕,看见我真身后就有些开心。
她说她下山后忘记将信物收起来,随身的东西都忘在了里面。人形也维持不好,多亏程慎。
她将那句让她随我离开的话吞下,先前有风声传出大少爷多智,却被程慎回了说是家里白狐的功劳。
何忆心思阻碍,她听见这些话只是一笑,惶恐不会让她受伤。
那个人也不再多嘴,出来的时候听见她轻轻的道了谢。
随后水退了,她便换了地方去。等再回到的时候,原先那艘大船里的人都死了只剩下了一个人。
一把剑穿破那个人的胸膛,其中一个被救的人看着自己的双手,嘴里说着为民除害。
她拢紧手臂间的白毛,想起最开始那句话。
“这世间,最为愚昧的是人心吗?”
她想了许久,无果。
那晚的梦做的稀里糊涂,辨不清真假。
平日里全镇子的人都在案上供着的那位大人,忽地就出现梦里,不发一语地出现在他的梦里,月色朦胧,与她如瀑的白色长发融为一体,她冷眼瞧着周围的人,忽地一笑了。
她将手中的烟袋竖起,指了指头顶上撕裂般的月亮:“多一起恶事,这月儿就破碎一些,若是它彻底碎了,我便·········”
一瞬间的,他便猛的惊醒,他没听到再后面所说的话,转来问了家中还有什么人,若是坏事做多惹怒神灵会怎样,那个人只是大笑,只道:“那神灵便会现身,作出应有的惩罚。”
她反复想着这句话,只觉得昨晚的那一眼和那一笑,美得让人心惊。
她想再见那个女子,后几日便在路边出手相助一个被调戏的姑娘,又救了一个正被几个年轻人殴打的老乞丐,惹了一身伤。可惜,她再没出现在他梦里,他觉得自己无稽,又复了从前和镇中人一样的冷眼观世事,亲眼见一位老妇人被抢了能救她孩儿性命的银子。
那晚她便再见到她,她没什么变化,只是那月亮又破碎了些,她将手中烟袋递到嘴边吸了一口,烟雾遮了她的面容。
于是,她决心再不肯阻止那些恶事,衙门官吏贪赃枉法,形同虚设。
后来她几乎每晚都梦见天狗,她总是抽着烟袋,有时烟雾多起来包裹着她让她看起来就像要消失,她头顶的月亮撕裂地也愈发严重,可她却一心想见到真正的阎魔大人,他想若是他自己做了恶事呢?
“多一起恶事,这月儿就破碎一些,若是它彻底碎了,我便·········”
“那神灵便会现身,作出应有的惩罚,”
她失手杀了与她多年陪伴的人类,那个从一开始便陪伴的人。
那个人的所有才学与周边不分高下,平日里只是各自暗自较劲,这天却发生了口角,争吵中又忽地想起那张脸,便在一处僻静地方拦下了周围的人,扭打在了一起。
那晚的梦和第一晚没什么区别,她看着完全破碎的月亮,有些气恼,一切还是在梦里,并未现身,只是她再次开口:“若是它彻底碎了,我便会消失,不再守护这里。”
她回头望了望一脸惊愕的所有人,“只是我从未想过,人心险恶,竟会至此。”
话毕,梦碎。半年后,镇上起了一场来势汹汹的疫病,病死之人无数,他们也未能避免,有人说,那是凶兽所为,无药可解。
以至于最后,在那个人弥留之际,他脑中再次浮现那个女子清冷的面容,像极了那晚他做的梦,稀里糊涂,辨不清真假。
“所堕炎火,望之如火花,炎炎冲天。”
皎皎婵娟被扯烂撕碎,凌凌月华消茫。
他将目光收回又落到眼前的女子身上。
女子也看着他,隔着来自她手中烟斗的白雾,缭绕得看不真切她的眼睛。随着月光不再,暗夜加深,,她拢了拢手上的貂裘:“我说,这些都不是我的东西了吧?”
她还是握紧了手中的剑,剑尖指着她,不答。
锣鼓震天,闹着山岩荡荡,人喧哀嚎,四处传叫着,“妖魔在世,赶快逃跑。”
相思湾瞬间便慌乱了。
听了这话,她一怔,随即无甚所谓地吸吐一口烟,伴着烟雾,她上前一步,“在让我滚呢。我可以走了吗?”
他皱眉看着她和他剑尖只有一息的距离,思量几许,还是收剑负于身后,“我陪你。”
她对于他明显不信任她的行为,微微笑着,不知是何意,却默许了他跟着她。
一路上,她闲不住时讲过一件事。
小时她甚是调皮,咬断银河不让星宿投胎,当然后来被一神仙给打跑了。
“为什么不让星宿投胎?”
“人的一生,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放不下。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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