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婆初见小家伙时就把他染了一身火,差点烧的他元神俱毁。
后来阿孟才告诉梦婆,她是火灾之兆她的到来就是预示着大火。她师承茅山,师命所示,她每每所到之地不是战乱纷纷就是疟疾霍乱遍地。
而她这次来到相思湾,这里处于腹地,断是不会发生轻易发生战乱的,也便预示着这里即将引来易感染的大疾。
这场大疾来得很快,相思湾上面也很快拨了医者来治疗,只是看诊了半月,任未有结果。
梦婆去见她的时候,她的沉塘满池的酒罐还有满池荷香。她告诉梦婆,他的母亲死在了这场大疾里。梦婆这才知道她的母亲是个人类,她是只半妖。
那夜,梦婆搂着阿孟给她讲起了他从前的事。她出生在在妖群,妖群待他是异类,所以他后来便和母亲生活。
直到他七岁的时候,睡觉时不小心现出了原型,连着他的母亲一起被赶出了村子。
小家伙知道母亲终归是人类,终归不能和他一起生活,这样想去母亲永远要和他一样被四处驱赶,所以他在陪母亲到了新城镇的时候,趁夜逃了出来。
阿孟听的一愣一愣,她从小拜师茅山,师傅师叔对她都很好,她不能理解被此处驱赶,被所有人视为异类的感觉,但在她讲起的时候,她的却心也感到了一阵撕扯。
那晚,阿孟一夜没睡才下了这么个决定,她要带着梦婆一起走。
翌日清早,阿孟就去了老地方,可那里却一夜之间消失了。
只有昨晚喝的酒罐子,真真实实的散落在黄沙上。她倏的感到后面一阵凉,她只感觉后面的人扼住了她的脖子,随即她闻到了那阵熟悉的荷香,她放下了手中燃起的火苗,也感觉到了心被剜出来的痛。
她原来是个散仙。
梦婆自来到人间后,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回家,回九重天。
他努力修行了两千年,也就达到了半仙,而凡物修行的极限,也就到此为止了,纵使他修为再高,也突破不了那重桎梏。他,永远只会是个半仙。
直到他看聊阿孟来到这里。
阿孟也是神兽,神兽的心同样是渡仙的圣器。
那日阿孟来到他的沉塘,他本可以马上杀了她,可他鬼使神差的,和阿孟说起了他很久很久前的往事。
她不是天生是仙,他的确也曾是只半妖,他的母亲也的确死于一场大病。也就是她母亲时候,她在他母亲墓前守了三百年,这才感动了一位上仙,渡他成了个散仙。
也就是成为散仙的那时候,他才有了那种归属感,感觉到,自己是属于这个族群的。
她也曾想过如果不杀她,会怎么样。可他还是动手了。他想要的终究只是那么一点归属感。
阿孟不能给他。所以他杀了她,利用了她。
只是后来梦婆每每梦断醒来,看见再的不是辉煌庄严的九重天,而是昔年那道单翼痩影。
手持红弓的清俊男子眯着狭长的凤眸,箭头看准了对面模糊不清的红衣女子,一触即发。
红衣女子垂着头看不出神情,背后双手尖利的指甲却刺破了荷花的茎。
她蹲下身,雨幕里,只有一抹模糊的红色和顺水飘远的花瓣,宛如女子悲凉的唇色。
“动手!”
矢划破长天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成了的。空气颤了颤,红色的衣袂翻卷,如同炽热的烈焰。
“讲到这里,众位是否该献给先生一杯茶?”
女子兜帽下的青丝飘覆,掩住一身蓝衣盈盈生光。
性急的早已张大了嘴巴:“结局呢”
蓝衣女子笑了起来,巴掌大小的脸上竟然生出一丝怀念的光彩来:“那家伙最爱穿蓝色的衣裳,那一日却刻意着了红色,意在引她动手。只悉她手下留情,所以只堪堪折了一条腿,算是了结。”
女子打了个小小的哈切,精致的面颊上流露出几分可爱来:“故事完了,先生有些累了,众位请回吧。”
夜深而月皎洁,方才深困的女子此时却一身红衣站在荷花池畔,风吹动漪澜,满池清香。
女子蓦地笑了,神色几分委顿:“这么些年,你就只会这么一句?”
她肃立:“除此之外,青惑,你我再无他言。”
“罢了动手。”
“上一回”,她蓦地几分脸红“你的伤……”
“动手!除此之外,你我再无他话。”
“也好”,她咬紧了唇绷起弦,矢对准她的方向,一触即发。
阿孟忽然慨叹:“这么些年,我只当你我之间是一场做戏。那一年我引烧龙山,是该死的。如此,你便可不再与我纠缠吧。”
她一顿,要想收势已来不及。他眼睁睁看着长箭尽数没入她的身体,而她仰倒在地,展颜微笑:
“此生了结。”
梦婆再次醒来的时候,月色已经悄悄隐去,甫一抬头,朱红荷花满池。
“姑娘醒了?姑娘血衣染尽,实不能再穿。姑娘若不嫌弃,将就小生买这衣裳穿了吧。”
她低头丈量衣裳——是她最喜欢的蓝色——还挺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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