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山岗,荒草寂寂。凄凄沥沥的山雨罩了整个山头。
这样的情况是乱葬岗的常态
一条烟雨小道从山中蜿蜒而下,仿若天梯。
烟黛色的山雾仿若渐渐凝聚,一抹纤细的影子自山脚若隐若现。
凉风卷过,似有哽咽哭声飘过,诡异非常。
横卧在山巅的九尾从梦中被惊醒,皱眉不悦的望向山下,女子纵身一跃的身影恰时跃入眼帘,当下眉心又皱几分,那女子身前是万丈深崖,竟是要寻死!
心下不悦,动作却没慢下,一条雪白狐尾倏的从身后伸出骤然伸长增粗,卷住女子瘦弱的身躯径直抛往脚下,女子滚了几圈慢慢停下。
收回狐尾,九尾很是不悦的抚着长尾,等待女子醒来,
良久,似闻一声呜咽,女子幽幽转醒,尚未清楚周遭环境又立刻呜呜哭了起来。
这次九尾颇有耐心,瞥了一眼浑身尽湿的女子,默默从怀中摸出了一张狐面把玩。心中暗嗤:“这女子能在雨中坚持如此之久且气力十足,凡人果真有趣!”
从前有座山,山上住着一只九尾狐和一捉妖师。
狐生九尾,修仙后有九条命,而渡仙劫则是剃去人间情爱,让一捉妖师甘愿将自己的心给她。
倘若不修仙,在其成年之后的每月便会失去一尾,如果失去最后一尾时还未取得一名捉妖师的心,此狐,将会永辞六界,灰飞烟灭。
修仙法规这样残忍,所以,才有了只羡鸳鸯不羡仙这一说。
白珠就是那山上的九尾狐,未成年时便碰到了她的渡仙劫——同住在山上的捉妖师段祈。
“会变成人形啊,你等着我变成人形给你看。”白珠将头埋的很低,脸颊边的毛发莫名被什么浸湿。
八月寒秋,段祈下山买了月饼,顺便,买来一顶狐面具,“这狐面具瞧着挺像你的,觉得可爱就买了,你化人形那天戴上试试。”
白珠抱着月饼吃的欢畅,迷迷糊糊中道了一句,“好。”
隆冬,大雪纷飞,白珠失去了第八条白尾。
仿若还是那年的大雪中,他救起她,问她会如何得到他的心?
她不屑的答,“我才不要你的心。”
因为初遇便知,他是她的劫,不忍他知她九尾失时会灰飞烟灭,更不忍他因此将心给她。
便在他回屋之前,就拈了个诀将“否则”之后的册叶撕去。
末冬,大雪全部化去,白珠失去了第九条尾巴,也因此变了人形。
这天,月亮蒙了层浅浅的光晕,白珠戴上狐面具,“段祈,你说,为什么我是九尾狐啊?我若是人,该多好……”
段祈想上前抱住她,却发现双手从她的身体穿过,而她,正在变得透明,似要乘月远走。
白珠笑意清浅,眼里,却蒙上了一层氤氲,“段祈,若有来生,你我为人,那我们做夫妻好不好?若还是只你为人,那我,便不做妖,我做那每天伴你之物,好不好?”
“后来呢?”小和尚好奇的问道。
方丈转动着手中的一串佛珠,阖眼不语,眼泪却悄悄沿着眼角的皱纹滑下,无声无息,跌落在佛珠上。
听说那凤仪宫里的白娘娘,是个妖。
怪不得能盛宠三年不衰,迷得咱们王现在连早朝都不上了。
我从御花园匆匆走过之时,便听见几个宫女在假山的阴影之中闲话。是了,这几日流言越发嚣张起来,从前朝到后宫,无一处不在议论纷纷。
见我走过,小宫女们连忙捂住嘴,一面惊恐地看着我,一面连声道“姑姑恕罪”。我瞪了一眼她们,斥责了几句,转过头却不自觉地微笑起来。
刚入宫的小丫头们,运气真好。
如今正是卯时,我采了些新鲜的花露给娘娘泡茶去,误不得时辰。毕竟这偌大的凤仪宫,只有我一个宫女,不然凭着我的辈分,是当不成宫女口中的“姑姑”的。
白娘娘素来喜静。我轻轻推开凤仪宫的大门,连脚步声也让人几乎听不见。那案上的红烛烧了整宿,只剩下短短一截。旁边,美得不若凡人的娘娘在满桌的奏折中奋笔疾书,头也不抬地道:“把户部尚书给我叫来。”
我赶紧把茶壶放下,去叫人。
刘大人来的时候,李将军和太傅大人也过来了。
见了奏折堆中的娘娘,李将军是第一个沉不住气的。他高声道:“你这妖女,岂不知后宫不得干政的道理!”
娘娘挑眉笑道:“君有令不得不从啊。倒是李将军,说臣妾是妖女,真真好让人伤心。”
那一笑竟是倾国倾城。等回过神来,李将军更是恼怒:“这前朝后宫都传遍了,你不过是一只媚主的狐狸精,还不快现出原形,倒是能给你留个全尸!”
“谁说朕的爱妃是狐狸精!”大王此时已起了床,捏着娘娘的脸笑道:“就算是,也是狐仙。”
“大王!”
李将军还想再说,太傅大人便抢先为难道:“大王,臣等虽不相信娘娘是妖女,但是毕竟人言可畏……据说这些年宫中常有女子失踪,又有宫人夜晚听到凤仪宫传出婴儿啼哭声,实在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