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定要平安归来…”
顿时了然,唇角一勾,敛了方才呆滞模样,微不可闻道
“也算万种风情,是非良人。”
“莫瞧表面风光万人追捧,到底她也是个可怜人儿。”
这京城大雪下了好几日,也伴着清风,到底还是冷的,也只敢待在王府实在是不想出去,热倒是不怕,偏偏这冷却真的怕极了。
最后耐不住无聊,便添了些许衣物才出了府,口对着手呼呼气儿,稍稍暖和些许,又拢拢斗篷。上回那家糕点是哪儿家的?好像是一品楼的,但这一品楼有些远,若只为这糕点走那么远,倒是不乐意了。
嘶……前方似有一家糕点铺,去那瞧瞧罢。
这么想着也就去了,没几步路便到了,脚步速度不变,走了进去有店家小二认得自己,便来招待。
“那糕点,倒是好看极了。”
听人声,便望去,那真的是个美貌女子,黛眉杏眼,五官端正好看,是,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子。
店小二看着自己愣住的表情,往那方向看去,说。
“大小姐,那位是楼府的二小姐。”
楼府的二小姐……噢想起来了,我知晓她,但却从未见过。听过一些民间妇人说的话,讨论的女人,必不可少便是这楼府的二小姐楼晚伶。“楼家内人”这四个字儿,便是说的她。都说她迷惑人心,自己可不这么觉得,分明是长得好看,被迫吸引人,连自己都快要被迷住了。
那楼晚伶身旁的男子迅速的让店小二拿楼晚伶说好看的糕点。看到这忍不住叹了口气,选好自己想要的糕点,付了钱,便走了。
细想方才那一幕,那女子的眉眼倒是英气十足,整个人却是万分美艳,楼家能这般纵容她,想必也是个受宠的主儿。她比自己年长了两岁,但与自个儿真的是天差地别了,心下对她其实并无艳羡之意,男人们追捧她,说爱她,为她能够如何如何,到底也是为她的美貌而去的,或是为了她的家世。
又过了些许日子,这天稍稍暖了些些,便也经常出府了。这日去回春堂拿些药时,碰巧在路上看到了一丛花,就在回春堂附近,正盛开着的,妖冶美丽,一下子,便想到了那美艳的女子。
“大小姐,你知道楼晚伶吗?”
回春堂的老大夫白发苍苍,声线低沉,问着自己。
“知晓。”
“这孩子可怜啊,就因为一个道士的一句狐妖转世,哎。”
老大夫转身回了回春堂,而自己还在原地看着那丛花发愣。长的美貌,原来也是一种错误吗。
“哎。”
“小姐,您叹什么气儿呢?”
没多说话,心下想着。真是莫要瞧她表面风光,万人追捧。说到底,她也是个可怜的人儿。
这世道便是如此不公,女子的地位总归是不高,若有娘家人疼,那倒还是好说的。
“没什么,心疼一个人罢了。”
反观自己,爹爹前几日与自己聊天的时候,还对自己说。
“想就去做,假如哪天疲倦了,换个兴趣便是。”
“爹可不是跟教条礼仪作对,只是想让我们想容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
想起,轻笑。瞧着屋内桌上的糕点,似是那日说瞧着好看的。
“你将这糕点,送去楼府,给楼二小姐。告诉楼二小姐,她是个很不错的姑娘,我很欣赏她。”
这京城的雪也差不多该停了吧,连带着寒意离去,这天要变暖了,便不必多穿那么多累赘的衣物了。
太白自古是只有冬的,风雪也是最不留情面的,似雪白蛟绡在风中起伏,扰乱这破败的山河。师兄从风雪中信步而来,走过一场流光,踏碎了枯寂的夜。他扬了扬手中的酒坛,嘻嘻说师妹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酒过三巡月也走了半轮,他没由头的说他要走了,这场人世容不下这把剑,这把剑也该封了。凛冬的风雪消了那话半分,叫它听着不太真切。我不信,晓得他在欺我,依然把紧了酒碗干了最后一口。苦涩的滋味在嘴里烧起来,接着便落往肚腹里,沿着咽喉一路灼烧。我说今夜风雪太大,留我这再为我吹一曲。好还是不好,他也没有回答,只是默取出腰间配的萧。师兄并不擅长音律,反反复复吹的不过是最初相见那日,我教他的几句唱词。经年的酒太烈,融进了皓月更加醉人,我想是他醉了,又或许是我醉了。
我看向他,仍像初见时那般目光犀利,倒影着的稀碎月光过于刺眼。西风漫卷,惊起的积雪遮了眼,寒气闯进了胸膛,恍惚间仿佛脱了三分魂魄埋进了风雪之中。我突然觉得格外的冷,反腕而挑中腰间的佩剑,指尖因力而泛白。我说这天地这么大,六合之下八荒野内,多少山川湖海都能容下,哪会就偏偏容不下这一剑?都怪太白的风雪太厉,又怪他的回答太轻太轻,叫呼啸的山风轻易撕了个透。
师兄离去的那日风雪过于凛冽,马儿走不了积了雪的小道,我便前去送他下山。边云迢迢裹着的一轮日也摇摇欲坠,几缕微弱的光埋进了世俗恒古相沿的沉寂,我恍然觉得有些可惜了。一句“莫走”在齿间绕了一路,等到了分别时出口时却成了一句“保重”。他将配剑递给了我,拉过我的手端端正正的落下了不见二字。他踉跄而去没有回头,天地不语山河也默然,只剩下雪虐风饕,肆意剥夺掌间仅有的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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