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怀恩在一处屋檐上轻轻一踩,便如青烟一般闪过三丈远的距离,落到另一处屋顶之上。
此时已是深夜,那些喝酒划拳赌博的官兵衙役已经大部分散场,只有三三两两的下人正在处理着残渣冷炙。
回头望一望成和的练功房,书怀恩眼底一抹厉芒幽幽闪过,今晚若成和没有死在那韩子由之手,过后书怀恩还是要取其狗命。
这等恶人,死不足惜。
悄悄离开成府之后,书怀恩急速的绕了两条小巷,确定没人跟踪之后方才回到原地。
只是,暗香依旧在,可伊人却没了踪影。
“水仙!!”书怀恩咬着牙,下意识的左顾右盼,希望下一刻便能看到水仙站在面前。
只是,确实徒劳。
约定好好的,离去也没有多久,水仙不可能独自一人离去。
是谁,掠走了水仙?
红着眼的书怀恩一手按着旁边的墙壁,手指弯曲,深深刺进墙壁之内。
两人一到东梁城可能便被人发现了,水仙样貌不俗,偏又抛头露面,是故逃不过别有用心人的眼睛,正因为如此,书怀恩才没有急着找客栈落脚,而是先行查探,期望着打对方个措不及防。
只是没想到...。
不管了,书怀恩面目狰狞的循着水仙身上的香气向北望去,知道那里是东梁城城主府的方向。
水仙身上的气味乃是临行前芳书瑶所赠,对于寻常武者来说乃是无色无味,但只要以内功运行身体内的某几处穴道,便会嗅到其留下的淡淡香气。
防患于未然,现在果然派上用场了。
东先河的城主府位于东梁城最北部,地势略高,坐北朝南,俯瞰东梁,可谓是把“城主”之意体现的淋漓尽致。
此时已近子夜,城主府大部分区域已经下了大烛,点上通宵不灭的夜灯,夜风微吹,万籁俱寂的城主府内点点橘光,显得越发的宁静。
就在这样一个平和夜晚,城主府外,突现出一双猩红的眼眸。
此时的书怀恩双手微颤,极力的控制着自己心中的怒火和杀欲。
水仙在书怀恩心中有着特殊的地位,这是一种无法解释的情感,代表着曾经的挣扎和无奈。
如今,竟然有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将其掠走!
磅礴的情感险些摧毁书怀恩的理智,不过也差不多了。
书怀恩步履踉跄,缓缓来到城主府的外墙处,一只手扶着墙面,感受着其上的冰冷和光滑。
不愧是城主府,就连外墙的漆面,用的都是上好的白光漆。
浑浑噩噩片刻,书怀恩只觉得脸颊发烫,仿佛酒后的微醺,心魔在吸收了大量的情感之后,发出兴奋的尖叫,然后疯狂的施放着大量的精纯内力。
书怀恩仿佛又回到了囡囡死去的那一夜。
踉踉跄跄,来到了城主府的侧门,书怀恩呼出一口灼气,双手推向朱红色的木门。
“什么人!”
“干什么的?”
两声呼喝传来,虽然严厉,但却刻意的压抑着声音,似乎怕吵到院内的贵客家眷。
“讨债的!”书怀恩嘴角一咧,露出残忍的笑意,两股强横的邪劲自手掌发出。
“轰!”
敦实的木门应劲飞起,于空中碎成木片。
“找死!”
“来人啊。”
巨大的声响似乎惊醒了东梁城的城主府,这只似在沉睡的巨兽似在缓缓睁开其凶恶的双眼。
此时,城主府内,后院。
东先河正斜靠在一架特制的卧椅上,微眯着双眸,听着管家东进宝的汇报。
“南边这次送来珍珠五颗,虽然数量少了些,但成色不错,且大小一般无二,算是难的的有心了,东边今儿个刚刚传话过来,说还要稍等些时日,近来生意不是很景气,希望老爷能谅解。”
东进宝话音刚落,一身员外装束的东先河眼也未睁,只在鼻子中发出一声冷哼,显然有些不满。
东进宝乃是跟了东先河二十年的老陈人,哪会不知老爷的心意?眼眸一转,赔笑道:
“其实这也怨不得那位,前阵子玉大人在这东梁真真的转了好大一圈,那些猴精似的肥羊也就趁着机会把生意给做完了,收成不好...。”
一提起玉谆,东先河就一阵头疼,摆了摆手,示意别在说下去,而是转了个话题:
“山崎那边如何了?好好的海里不窝着,跑到岸边待个什么劲,弄的那两个蠢货带人就去了,现在还不知道生死。”
一提起此事,东进宝黑瘦的脸上杀机浮现,恶狠狠的回道:
“山崎与咱们向来没有来往,属下也不好冒然去询问,不过柳生家的倒是传话过来,说与咱们无关,不用惊慌,倒是那两个蠢货,不知死活,仗着有玉谆当靠山,就以为能横行东梁,哼哼,现在想必连骨头都化了吧。”
“惊慌...。”东先河眯着眼咀嚼着两个字,一丝无奈和悲哀在心底涌出,东梁紧靠临海,是真正的山高皇帝远,海上偏偏有着异族的三大海贼,祸乱一方,令人头疼,前几任城主不是死在这海贼手中,便是剿匪不力被上面革职查办,而到了自己这届,若非想到委曲求全之策,也无法坐在这个位子上如此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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