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这些,元无忧松了口气,幸好李暝见知道的,自己也都知道。
“我看出来了啊,但男人嘛,会吃醋才是对我有真感情呢。”
少年凤眸骤然一眯,咬牙恨齿,“你个昏君!就你这个……男人一使美人计就咬钩的,早晚会被男人害死!”
“不会啊,我有分寸。”元无忧冲他眨了下眼睛,嘿嘿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将计就计,反使美人计呢?”
兄妹俩四目相对,李暝见望见妹妹笑吟吟的眼眸里,凝着坚毅和笃定,心下一寒,随即袭来一股没由来的酸涩。
“对付这种叛徒,不需要你牺牲色相。妹妹,别让哥哥担心了……”
“……嗯。”
元妹妹被兄长教训的蔫头巴脑,最后回话都敷衍了。
毕竟效果达到了,李暝见识相地闭了嘴。
兄妹俩人便急着往回赶,都瞧见新野县的城门楼子里,忽然身后就跑过来一帮人。
为首的就是米擒林。
他带着几个羌兵,着急忙慌地跟元无忧说,她前脚刚走,后脚周军就来袭营了!
还是就剩一条腿的南阳郡公,叱罗协亲自当先锋,坐着二轮车来的。他们可汗一激动就冲了上去,砍了那郡公一条胳膊,但自己也被周军围住了,现在还没脱身呢。
听到这里,元无忧气得半死,当即质问米擒林,“你怎么不拦着他?”
米擒林把手一摊:“我拦得住他吗?”
元无忧也顾不上问责他了,只立即调转马头,就要折返。
李暝见反应迅速地、催马挡在她身前,抬臂阻拦:
“你干嘛去?难道他自己还打不过一条腿的残废?襄阳不比这地方紧急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周国想捉党项可汗就为了牵制咱们,我不能授人以柄!”
随后,李暝见又要说话,元无忧一抬手里的马鞭拦住他,厉声道:“兄长休要多言!即刻传我命令,我这边调集党项八部,你回城找于太守搬救兵,引襄阳兵出城!”
“这算什么?去救一个华胥的叛徒,还是救你的姘头?”
元无忧凤眸阴寒,“救我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战友。唯一的一个。”
这话像扎在李暝见心头的一把利刃。
他知道,她是想凸显万郁无虞在自己心里的重要位置,但这也是他的短处。他缺席了妹妹十几年的人生,这些年兄妹俩加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可能都不及万郁无虞跟她的零头。
李暝见眸光一沉,心痛如绞,虽没回应,也没再说话。
元无忧也没再理他,而是扭头问米擒林,
“方才我出营地时,觉得也就几千人,你们党项七部恐怕三分之二都不在他身边吧?”
米擒林讪笑,“确实不在。”
“人都去哪了?现在就给我调集过来!”
“现在啊?恐怕不行……”
“怎么不行!”元无忧厉声断喝一声,米擒林被她吓得浑身一哆嗦,浅蓝色大眼睛眨巴眨巴着。
一旁的李暝见也被她吓得心肝一颤,不禁双臂环抱,斜睨着妹妹,眼里带了几分欣赏。
妹妹此时这副威风霸道的气势,已经有几分一国之君的气度了。
元无忧随即指着米擒林鼻子道:
“他叱罗协现在是深入我新野腹地,就算万郁无虞被俘虏了,凭党项大军的人海战术,也足够赶在他们逃回周国之前,包他们饺子,把他们都歼灭在包围圈里,救回你们可汗!”
听到这里,别说米擒林恍然大悟,连一旁双臂环抱,一副好整以暇看热闹的李暝见,都听得脸色严肃起来,默默放下了托着的手臂。
他低估她了。他这个妹妹,还真是天生的帝王心性。
李暝见原本以为,她只会莽撞的往前冲,装出一副少年老成,原来她真是深谋远虑,就这么一小会儿,就给她想出了应对的战略。
难怪那个叛徒党项可汗,会对她芳心暗许……他这个妹妹,浑身上下,言行举止可太有魅力了,她的桃花可真难砍啊。
这边李暝见满眼欣赏忧虑,那边的米擒林已经满头冷汗,都快哭出来了。
“国主,您说的都对,就是……现在我真召集不回来其余五部啊……”
元无忧凤眸骤然锐利锋寒,“怎么回事?人都让你们调哪去了?从实招来!”
米擒林哆哆嗦嗦地,说不出口,只一拍大腿,叹气:“哎呀,三句两句说不清楚,反正我们可汗派他们去干大事儿了……”
“他又瞒着我干什么大事儿去了?现在眼前的这才叫大事!”
“等您把他喊回来的时候,您自己问他吧。”
元无忧恨的牙根都痒痒,再次抬手,指着米擒林鼻子的手都在颤抖:
“你们主从俩凑一起准没好事儿!等我把他救回来的,看我怎么收拾你俩!”
米擒林都要吓哭了,“别啊国主!我就是个听吩咐的,行行行,等可汗回来,您把我拖出去砍了都行啊!”
“别耍贫嘴!你们营地现在还剩哪个部落,还有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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