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栀轻点螓首,将头埋入楚临阳的怀中,过了一会儿,她声音轻柔的说道:
“我从小就生的好看,九岁那年,随父母去玉佛寺烧香,寺里主持见到我,写了诗,嗯,你应该知道那首诗。”
“从此我名声大噪,父母愈发努力的培养我,希望我成为一个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
“十三岁时,因为过于美貌,家族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不但要应对上门求亲的达官显贵,就连一些没什么血缘关系的族人,看莪的眼神也怪怪的。”
“父母和长辈们把我保护的很好,这并不是因为他们有多疼爱我,而是不愿意珍贵的货物有任何瑕疵。终于在那一年,皇帝派人寻上门来,要我进宫。”
“父母和长辈们高兴坏了,热泪盈眶,是啊,他们辛辛苦苦栽培的货物,终于卖出了最高昂的价格。”
“我进宫之后,只见过皇帝一次,而后就被冷落着。后来我知道,皇帝那时候已经开始修道,不近女色。对我来说这是好事,皇宫里好吃好住,锦衣玉食,还不用委屈自己迎合臭男人。”
“山海关战役后,我又被转赠给了淮王,成为他的正妃,在淮王府一住就是二十年。他们兄弟俩打什么主意,我心里一清二楚。”
“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只是个弱女子,别说有侍卫守着、有婢女监视,就算什么束缚都没有,任由我跑,我从淮王府跑到外城门,命就跑没了一半。”
“我从小就是货物,不停的被人转赠。等到哪一天没有了价值,就会被弃如敝履。”
慕南栀语气淡淡的诉说着,脸上不喜不悲,仿佛那只是另一个与她不相干的人。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尘世人皆苦,唯有人自渡。”
楚临阳感慨的叹道。纵然之前就知晓慕南栀所说的一切,甚至比她自己知道的还要多,但此刻听着她心如死水一般的诉说,心中还是不由升起一抹怜惜。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尘世人皆苦,唯有人自渡”
慕南栀喃喃自语,回味了半响,发现这句话越咀嚼越有味道,莫名的心情好了许多,就像是她虽然经历了苦难但灵魂也随之升华了一般。
片刻后,她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淮王的事?如果他真的晋升到了二品?”
“他到不了,就算他真是二品也无所谓。偷偷告诉你,二品以上的高手死在我手上可不止一位,且还有一位一品巅峰!”
房间内寂静无声,呼吸可闻,楚临阳继续缓缓道:
“这等灭绝人性的东西我不会放过他,天下人也不会放过他,他要祈祷不要落到我手上,不然他会知道有时候死也是一种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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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来居。
一晚上两人相拥而眠,直至天色破晓,竟也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慕南栀纯纯的就是个憨憨,白白担心了半宿。
“南栀,起床了,快洗漱一下,我们下去吃个早饭,随后即刻启程前往广平城。”
楚临阳已经起床洗漱好,他舒展了一下腰肢,推开窗户,一阵清风伴着晨光洒落身上,让人心旷神怡。
慕南栀从床榻上惊醒,随后连忙起身,微红着脸,坐在镜子前,洗漱了起来。
“昨天没睡好吧,现在你总知道我之前说的睡觉之前要适当运动是对的吧。”
楚临阳转头笑道,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在阳光的点缀下闪闪发光。
你那根本就不是一个事情慕南栀心中腹诽,瞪了楚临阳一眼,用毛刷狠狠的刷着自己的牙,仿佛她刷的正是一个个整齐洁白的楚临阳一般。
吃过早饭,走出客栈,一辆“两匹”的马车已等候在那。
楚临阳一指马车,说道:“康回到广平有官道相连,乘马车的话,不出两个时辰,便可抵达。”
慕南栀微微颔首,前几天也不是他们非要走山路,一来:从剑州的正阳城到楚州的广平城因为边境有山脉阻隔,所以如果要走官道就要绕一个大圈子。
二来:他们二人正是如漆似胶的时候,当然想一起游山玩水一番,有修为在身,这点山路就和坦途没有区别。
当即,他们二人一起乘坐马车,启程离开了康回县。
大半个时辰后,街道上突然几匹快马呼啸而来,来到客栈门口,不待快马停下,上面几个身穿黑袍之人就已经飞身下马,快步走入客栈,半响后,这几人翻身上马,看了看方向,然后朝着广平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官道之上,马车滚滚而行,不过,天公不作美,楚临阳二人刚出了县城,天空之上就一片阴云沉沉,似有下雨的迹象。
看这天色,可以判断,今日怕是有一场大雨降临。
但走了快半个多时辰了,天色昏沉,乌云密布,但这雨就是下不下来,倒是大风急了一些,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味道。
这在这时,从远处吹来的风中,楚临阳嗅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野兽腥气和血的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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