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芷遥惊奇的看着云长歆，“王爷这些日子，一直在亲手给我做这个印章么？”
“不是一直，闲下来顺道儿做的。我可没那么多时间。”他回答的倒是坦然，灼灼目光锁着向芷遥，“喜欢么？”
“喜欢！”向芷遥说的真诚，眼角弯起，“王爷亲手做的，那就是无价之宝。”
说罢，低下头仔细观赏这个小巧的印章。
玉料很纯，没有一丝瑕疵。这种料子用来做印章，感觉是有些浪费了。
仿佛能看出向芷遥心中想法一样，云长歆淡淡的开腔，“不是特的给你找的玉料，而是做另一件事，剩下了些料子，正好够做个印章，就做给你了。”
“嗯。”向芷遥点头。云长歆的话并不影响她对他给的礼物爱不释手。
店家敲门进来把菜上齐，向芷遥才将印章揣入衣袖的暗袋中。
“瑀川，这印章我平常写信也可以用吗？”
云长歆颔首。向芷遥雀跃的嘴角上扬。
印章的字体是云长歆的，他那些下属一看，就知道是他的手笔。这拿出去显摆，当真是无上荣耀。
“不好奇剩下的玉料用来做什么了？”云长歆随口问道。
“我猜猜看，你别提醒我。”
向芷遥一边吃着一边想着。
她不懂玉，但没有瑕疵的乳白色玉料，一定是很好的。又能让云长歆亲自制作，足可见其保密性。
她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瞪大眼睛，筷子悬在空中都忘了收回来，“你，你该不会是，把大安的玉玺仿制了一份吧？”
云长歆微怔了一下，也没想到向芷遥这么轻易的就猜出来了，“你这丫头真该去学学兵法，只做武器，真是屈才了。”
夸赞的话就相当于告诉她，她猜对了。
向芷遥看云长歆的眼神像是看怪物一样。
当时他们在酒馆遇上古天冥，她就起哄的说让他偷玉玺，云长歆就拍板决定了。
现在看来，那时候云长歆考虑到的，是一箭三雕。
给陈祈楠的逃亡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
给新后的小皇子一个桎梏。
未来若是陈祈楠得势，他们手上还握着一个筹码。
现在向芷遥真想敲开云长歆的脑袋，看看脑组织是不是和正常人一样。
“那，给世子的玉玺，是真的还是假的？”
“自然是假的。”
这里就是云长歆有关大局的盘算了，向芷遥不便多问。
吃过饭，云长歆说要送向芷遥回府，但向芷遥觉得自己吃的有点撑，想走回去。云长歆也不勉强，两人一并朝外走去。
除了酒楼就感觉到一股寒风，向芷遥条件反射的眯起眼睛，紧了紧领口。
下一刻，她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便有一件大氅披到了她的身上。
“瑀川？”向芷遥略微瞪大眼睛。
“穿上点，走回去路不近，别冻着。”看着向芷遥有些局促又带着踌躇不安的样子，他笑，“我在马车上，不要紧。”
“谢谢，我回去洗干净还你。”
云长歆并未说什么。向芷遥陪他走到酒楼后院马车停泊的地方。云长歆想到一件事情，“两天后，我会在酒楼设宴，请到一些文臣武将，到时候陈祈楠和林子钺也回去。你那天腾出时间来。”
“诶好。”向芷遥下意识的答应，完后好奇的问他，“连武将都来，葛越那边没事了么？”
战场上的事，云长歆并不想过多的透露给向芷遥，但又怕她多想，于是大致解释了一下。
“葛越的土地，已经拿下了一半。剩下的地方多山，水田少，粮食根本不够养活那些流民百姓。此时和他们耗着，是最省力的。”
向芷遥了然点头，大约知道云长歆下一步是要搞南部的基础建设了。
十年里幽州经历过一次的，要在葛越的土地上再来一次。
“那这次是庆功宴了？”
云长歆点头。
一路走回平宁府，她身上那件绣着麒麟云纹的暗色大氅吸引了无数路人的目光。向芷遥几次动了脱掉大氅的念头，但都被寒风给灭掉了。
“完了，这回幽州人都要认得我了。”回去后，向芷遥欲哭无泪的看着云长歆的衣服。
果丁道，“有什么不好的。传到那些姨娘耳朵里才好，让她们知道，我家小姐是得罪不起的。”
向芷遥无语的看她一眼，将大氅叠好放进柜子。“提醒我晚上把它洗了，我睡会儿去，一个时辰之后叫我。”
卧房外面，果丁看着幽兰，“小姐以前好像没这么嗜睡吧。”
幽兰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一个时辰后，向芷遥被果丁准时的叫起来，她揉揉眼睛，觉得睡完了比不睡还困。
“帮我选件衣服，要我在京城常穿的风格。”
她是要去见婉云，不想穿的太有现在的个性。
果丁没什么心眼，应声到花梨木柜处帮她挑选衣服，口中说着，“小姐，刚刚赵管事来了，没肯走，还在外头等着呢。”
向芷遥皱眉，她对平宁府的管事可是毫无好感。
虽说她厌恶赵管家的原因，和她厌恶王府姬妾的原因相同，但王府姬妾在她眼里还算顺眼，毕竟人家长得好看。
“他要干嘛啊，能不能让他走？”这老头子跟了云长歆挺久的，她总不能给他气受。
果丁冷哼一声，“还能做什么，跟那些女人一个德行。”
“只要不是让我看账本就成。”
这件事儿云长歆要是都没安排好，军械那边她就跟他撂挑子不干了。
换了衣服，刚走到堂屋的屏风后面，人还没出现，就听到幽兰的声音。
“赵伯说笑了，您一直奉命行事，有未曾做错什么，我家夫人是通达明理之人，只会记得您在王府管理有方。”
已到屏风后面的向芷遥和果丁对视一眼，停下脚步。
那边赵伯半天没说话，“夫人一路跟着王爷过来，我本该照拂着些……现在也该问问夫人有什么需要的。”
幽兰还是那个不卑不亢的语气，“那便更不需要了，我家夫人什么都不缺。”
话语中赶人的意味浓重。
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向芷遥才从惊异中回神，走到外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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