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姬,毕竟是采桑阁阁主,懂得了我话中的深意,依依不舍地站起,向刘彻福了福身子,三步一回眸,表『露』出邻家小妹的情窦初开的羞涩,教刘彻看得两眼亮晶晶的。
“太后将卓文君带去了长乐宫。”我喝了一口鳜鱼汤,道,眉头蹙蹙,始终不是很明白太后扣押卓文君为筹码的用意。
刘彻也坐在我的身旁,抱着酒壶灌了一大口,苦笑道:“母后想封卓文君为美人。”
“什么?”我大喊道,手中的汤勺掉落在地,小脑袋一时都转不开弯了。
王娡这招够绝。刘彻和司马相如都酷爱滇山茶。这滇山茶姑娘,也可以是卓文君。虽然娶比刘彻大了十多岁的卓文君为妾会被椒房殿那位骄横的陈阿娇闹得鸡犬不宁,但比起刘彻喜好男『色』这有伤大雅的消息传出去,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看着刘彻喝空了酒壶,又去搬一壶,嘴角的笑愈发地苦涩,我使劲地抢过去,咬咬嘴唇,轻声道:“或许我们可以编一个滇山茶的故事,掩盖住。刘珺那边,我去求他别『插』手。”
刘彻大笑,嗤了一声,道:“你以为就你家相公等着看朕的笑话。江都王刘非,赵王刘彭祖,常山王刘舜……朕的哥哥弟弟哪一个不对帝位虎视眈眈。”
“你不是先帝册封的太子么?先帝放纵中尉府郅都治罪废太子临江王刘荣,就是替你扫清帝位的障碍,他们还有胆子垂涎。”我疑『惑』道。
刘彻道:“父皇曾大病一场,以为会驾崩,恰巧被一自称扁鹊后人的白发老者救起。那白发老者精通天文地理,算到朱雀命格的女人降临大汉,助大汉攻破匈奴,达到鼎盛之势。”
他再次抱起一大壶梨花酒,饮了一大半,眉眼皆是不甘,笑道:“结果,父皇下了一道旨,若朕继位后,德行有亏,百姓受苦,匈奴猖獗,娶朱雀命格的女人为王后的诸侯,可得天下。”
“真是胡闹!”我脱口而出。攘外必先安内。这大汉皇帝,谁坐上去不重要,但长期的内斗必定导致国库空虚,死伤上万,很容易被匈奴打进来。一向深谋远虑的汉景帝下这封圣旨十分蹊跷。
“朕也不解父皇是真糊涂了,还是另有其意。”刘彻凑近我的耳垂,呼着炙热的气息,笑道。
突然,砰地一声,水晶帘飞起,司马相如一身墨绿衣衫茕茕独立,垂下拭不去的忧愁,嘴角噙着一丝凄婉的笑,道:“长卿打扰陛下欢好了。”他将欢好二字咬得极重,似抓到丈夫*的女人般,醋味十足。
“刘彻刚刚还『摸』了李姬的酥胸,那手段可娴熟呢。”我笑道,不嫌事大地渲染着,眉眼间透『露』着看好戏的幸灾乐祸之意。
然而,司马相如没有闹别扭,坐在我的身边,自饮自酌。而刘彻半托着脑袋,嚼几块被我吃得只剩下一点渣滓的海参,擦得雪亮的眼睛时不时飘过这边,好像是在凝视司马相如,又似乎是在打量我,喃喃道:“真是个蠢货。”
接着,皇带鱼居厢房里陷入沉默。左偏过头看看司马相如,他闷闷地喝着梨花酒,不吃任何小菜,凝望着水晶帘外的白瓷瓶里的一株绿萼白山茶,眼眶红红。右侧脸瞅瞅刘彻,他也喝着梨花酒,夹着海参里的青椒,辣得流出眼泪。
“长卿恳请陛下,携文君回蜀中。”司马相如忽然作揖道。
“以后,不来长安吗?”刘彻道,声音嘶哑。
“长卿,一直都是陛下的臣子。”司马相如苦笑道。
刘彻稍作停顿,缓缓地道:“长卿,以后别再种滇山茶了。”
司马相如愣住了,片刻后,转身不辞而别,临出门时,笑道:“彻,这绿萼白山茶不错。”
刘彻没有回头,把玩着空酒杯,静成一座冰雕。第一次,在他身上,感觉到冷冷的风。他的脾气虽坏,是只会喷火的龙,一时间染了冰雪的寒意,却让人心疼不已。
刘彻站在窗前,凝望着司马相如孤寂的身影化作一个小黑点后,才扬起一个僵硬的笑容,轻声道:“子夫,可还在皇姐的府上?”
专心于吃鱼蛋的我,忽视了刘彻的言语,想到回去向念奴炫耀一番东海楼的美食,看着她嚎啕大哭却被南宫姑姑教训的模样,就不禁傻傻地乐着。
啪地一声,刘彻拍裂了白玉桌子,恼道:“夏书女,朕命你尽快编好滇山茶的故事。朕要子夫进宫。”
“卫子夫?”我喊道。
这拍桌子声,吓得我往后倒退了几步,一时腿脚不稳,差点栽倒在地,所幸被刘彻搂住。此刻,气氛变得微妙,一股浓浓的梨花酒味,蹭过我的嘴唇,怔得我分不清状况。但看到门口站着一系着水蓝香囊的俊美男子,我蓦然清醒,迅速冲出皇带鱼居厢房,追赶着那抹淡淡的寒兰香。只留下刘彻,修长白皙的手指滑过嘴唇,绽开魅『惑』的笑容。
长安城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我气喘吁吁地奔跑,惟恐刘珺消失不见。不到一盏茶功夫,我已经没有力气了,只能抹着眼泪,娇滴滴地道:“刘珺,我跑不动了。”见刘珺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继续泣道:“刘珺,你不要我了……”
刘珺依旧冷着脸,打横抱起我,塞进马车里,示意极力忍着不笑的佑宁赶车,也坐进马车里。
“刘珺,不要生气,我和刘彻没什么的,他只不过想搀扶我。”我像条八爪鱼般缠着他结实的手臂,笑道。
“陛下亲了你。”刘珺冷笑道。
话音刚落,我的脸烧成了红晕,呆呆地低着头半天,才用蚊子般嗡嗡的声音道:“刘彻喝醉了,我也喝了不少梨花酒。”
果然,他将我『揉』进怀里,咬着牙,道:“蠢女人!”
紧接着,他的大掌不安分地探入,直奔敏感地带,时轻时重地摩挲,激起我深深浅浅的呼吸。
“刘珺,回去再给,好不好?”我拼着最后一点理智,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臂,泣道。
“哦,堇儿是希望本王不要你了?”刘珺问道,眸子里闪过戏谑的笑。
我急切地摇摇头,发现不对劲,又点点头。可惜晚了,他已经将我压在身下,利索地脱去两人的衣裳,缱绻一番。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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