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甫一入营帐,向楚便直视清玄,一字一句地言道,
“想要本将头颅,尽管拿走,但不可伤我将士性命!”
清玄嗤笑一声,摆袖走到案几后面,瞥了眼正外面正眼巴巴地数百军士之后,对着向楚轻笑道,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向楚目光阴沉,“怎么,你当真不愿放过他们?”
清玄摇头,笑意缓缓收敛,淡声道,“你好像忘了今晚之事可是你自家挑起的!”
向楚闻言当即大怒,指着清玄言道:“我挑起的?你白天当着本将的面,拿我军师做挡箭牌,令他惨死当场。此事全军上下有目共睹,你说是本将挑起的?”
清玄闻言当即无语,脸上破天荒有些悻悻然,嘴里嘟囔了一句,“原来是这破事”。
最后他对着向楚认真地言道,“如果将军乃是因为白天之事而愤怒的话,清玄亦无话可说,不过将军有所不知,你那位军师早已身在曹营心在汉,早已不向着将军了。
而且当时那位邪魔存在已然将你的军师魔染,不杀他实在是个极大的隐患!”
话虽如此,实际清玄自然清楚,意欲在此界立足,首先他就需要铲除那位中年儒士。
一来时是其已然惹到清玄头上,必须要死,不然真当他是泥捏的;二则是因为其在向楚跟前搬弄是非的话,定然会对清玄有极大影响。
向楚闻言当即大怒,气的浑身发抖,厉声道,“放屁!”
“郭兄乃是本将左膀右臂,一直以来都尽心辅佐于我,岂是如你所言。至于你说的被什么狗屁魔染,尽是胡言乱语,他是否理智本将岂能不知?
哼,你杀我军师,我自然要取你性命!
不过今日既然技不如人,败在你手中,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说完其闭眼昂首,引颈待戮。
清玄见此心中叹息,沉默片刻后,对着向拱手道,“将军何须如此,你既知我不可能杀你,何必如此作态?”
向楚睁眼,冷笑地看着清玄道,“本将知道你之所以不杀我,非是你心慈手软,而是你无法保证能否活着走出大营。”
清玄坦然颔首,“不错,我虽有帮手,但双拳难敌四手,杀了你之后确实无法走出大营,所以我不可能杀你!”
向楚眉头一皱,直视清玄良久,方才缓缓言道,“你到底意欲如何?”
清玄饱含深意地言道,“此话应该是小道问将军才是,不知将军到底要清玄如何?”
向楚闻言眼中掠过一丝杀意,盈满眼眶,煞气四溢。
然而片刻之后,向楚终究还是忍了下来,他目光闪烁不定,直视清玄,沉声道,
“你需向我军师坟前磕头,示意赔罪之意!”
清玄闻言,深情缓缓收起,目光冷淡。
他直视向楚片刻后,方才缓缓叹息一声,轻声道,
“将军既然执意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你放心,你这全军三千七百五十二人,不久就会下来陪你的!”
话音刚落,清玄便抬起右手,手中一道浅淡的黄光忽闪忽闪地浮现在手臂之上。
清玄终于动用了炼体真经!
此景落下,向楚闻言脸色陡然一变,喷火的双眼之中满是不甘与愤怒,鼻中喘着粗息,仿若在爆发的边缘。
然而,最后在经过激烈的心理斗争与挣扎之后,他终于缓缓变得理智,慢慢冷静下来。
他面无表情地漠声道,
“不磕头,鞠躬也成!”
清玄摆手道,“不用了,将军既然没有诚意,那不谈也罢!”
向楚嘴角抽搐,额头之上青筋鼓起,到底是谁没有诚意!!
仿若自喉咙深处发出的一道低沉声音,他眼中血丝弥漫,一字一句地言道,
“你只需要去他坟前赔罪即可,若是你连这都不答应,那我向楚氏大军即便全部战死,也要将你彻底留下!”
向楚宛若野兽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清玄,
“大不了鱼死网破,同归于尽,向某也在所不惜!!!”
清玄皱眉,看了眼向楚,沉默少许后,点头言道,
“好,此事我答应了!”
片刻后,向楚带着清玄走出大营,行至一处荒坡。
荒坡之上杂草丛生,四周漆黑一片,远处火把数百,将方圆百里之内照耀的宛若白日。
一处新坟茕立,翻土覆盖的小山丘不过半人高,一股无言地凄凉透露而出。
此刻坟前两道身影伫立,正是清玄与向楚。
清玄看了眼身前新坟之后,有些无言,有些沉默。
这一刻,他不是后悔杀了此人,也不是恼怒被向楚挟持至此,而是想到了他一路走来杀过的人。
自当初被师尊王远知派去北俱芦洲之后,清玄手中便开始染了数位修士的血,如最开始的覆雨楼杀手勾鸿、魔门武夫霍撼山以及那位化气境离宫长老,还有其后的那位道门遗脉,再到太一宗分坛少主朱道真等人。
及至回归道宗,因掌教大位的牵连,清玄又卷入诸脉、各殿阁之间的斗争,陆陆续续与藏经阁暗影、华延与姜殇等斗法,或死或伤,有胜有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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