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神色坦然:“我接生过的婴儿不计其数,当时那个孩子脐带伤口还带着血。”
华菲听不得这个,一想到那样的画面,心口便像挨了鞭子似的抽疼。
“神父,后来怎么样了?”她急切地问。
“我把这个孩子抱回了教院,也就是孩子们生活的地方。”神父接着说:“我拜托当地的一个村民打听这个孩子父母的下落,打听了三个多月,也没有人来认领这个孩子。”
“我确定这个孩子被丢弃了,于是就将他收养了。”
华菲眼含泪水,激动地站起来:“神父,这个孩子现在在哪里?”
她以为,她终于找到她的孩子了。
然而,神父却摇头,“孩子收养之后,我便不再管。”
教院有自己的管理制度和办法,而神父负责的教堂,每天都很忙。
“但昨天霍先生问过我之后,我特意去教院查了档案,”教父说道:“跟那个孩子同一批收养的有五个孩子,而且年龄差不多,他们都被人收养了。”
被人收养!
华菲怔然一愣,一时间没法判断这个消息是好是坏。
霍北辰立即问道:“收养是有手续和资料的吧?”
神父点头。
华菲悬起来的心落了地。
然而,神父接着说:“但我没法确定,我在新拿山口捡到的那个孩子是哪一个。”
“我问过教院的院长,她也不确定,而当初负责养育他们的老保姆,两年前去世了。”
华菲无语。
这过山车坐的,有点刺激。
还好霍北辰始终保持清醒,说道:“神父,我需要当年同批所有孩子的资料。”
一个一个排查,总能找着他的孩子。
神父点头,“我跟院长联系,你们直接过去就好了。”
分别的时候,华菲留下了一张支票,“神父,教堂有些地方需要修缮了。”
神父没有推辞,接过了支票。
但接着,他又将支票放回到华菲的手中,“麻烦你把它转交给教院的院长,有你的好心,孩子们今年冬天的棉衣够了。”
上车后,华菲忍不住掉下眼泪。
“是因为高兴而掉泪吗?”霍北辰问。
“算是吧,也很庆幸,孩子能被这么善良的人捡到。”华菲回答。
有神父的这份善良,她相信孩子在最幼小、无助的时候,得到了善待。
“因为你救过很多人,所以孩子有这份福报。”霍北辰说道。
华菲愣了愣,“你相信这个?”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有点违和。
霍北辰能走到今天,可不是因为这个。
他点头,但嘴角的微翘是藏不住的。
华菲瞬间明白,他说他信,只是让她心里好受一点而已。
“撒谎。”她撇开脸,看向窗外。
心情一点点好起来。
因为看到希望了。
院长是一个身材圆润、面容和善的中年女人。
她将同一批被收养的5个孩子的资料都拿了出来,摆到了两人面前。
资料整理得很细致,也很翔实。
“如果这5个孩子里没有你们要找的,我可以把院里年龄相仿的男孩资料都给你们。”院长说道。
“资料都还留着呢。”华菲感叹。
“我们一直希望,多一点亲生父母来找回自己的孩子。”院长回答,然而神色间却浮现出遗憾:“可这么多年了,你们是第一个。”
办公室里的气氛安静下来。
华菲将目光放到了面前的这摞资料上。
一一翻看。
看到了这些孩子小时候的照片,但都是6个月左右时照的,和她记忆中的那张小脸,都没法吻合。
不过幸运的是,这5个孩子里,有三个是国外孩子,一看就不是她能生出来的。
寻找范围瞬间只锁定在两个孩子当中。
华菲看到其中一个孩子的领养人名字,住址,甚至电话号码也写得很清楚。
也许,只要一通电话过去,她就能找到自己的孩子。
她的手不禁有些颤抖。
找了那么久。
想了那么多办法。
当结果就在眼前时,反而有一种不敢相信的感觉。
霍北辰也看到了,他马上明白了华菲的心思,拿出手机便要打电话。
然而,院长却忽然伸手,把电话号码盖住了。
“院长……”华菲看向院长,瞧见她神色凝重。
“抱歉,”院长说道:“我忘了跟你们说,这个孩子不在了。”
“不在了……什么意思?”华菲一时间有点懵。
院长轻叹一声:“他刚入院的时候,身体就不是很好,看样子像母亲生产时不太顺利……”
这一瞬间,华菲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似乎逐渐凝固。
接下来院长的声音在她耳边很飘忽,“收养后没多久,孩子生了一场重病,没有抢救过来……”
“不……”华菲不要相信,她只觉双眼发黑,双腿也没了力气。
霍北辰及时伸臂将她抱住,“没事的,”他在她耳边鼓励,“我们还有一份资料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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