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听人传言说,到了鲁阳粮食就能运过来,可陛下坚决不去,陛下到底是在图什么啊。”
“还不是因为国贼杨彪,扰乱圣心。”
能在这皇宫周围挖野菜的,自然都是公卿的家眷,对朝廷之事大都了解。
此时大家对刘协哭诉,同时也是控诉。
刘协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有黄门官来报告道:“陛下,不好了,大事不好,发生兵变了,有好多军兵正在向皇宫而去。
他们说皇宫里有粮食,要进宫抢粮。”
刘协听得心头一凛,看了看地下的伏完,攥了攥拳头道:“带上国丈,随朕去曹府。
快!”
有军兵把伏完抬上了天子车驾,在刘协命令下,向曹昂坞堡飞驰而去。
伏皇后在车驾上一边照顾父亲,一边道:“妾身不要陛下为了妾身而屈从于他人。”
“这不是屈从,杨卿当初想的太简单了,”刘协面无表情道:“固然留在此地不受他人操控,可是没有粮食,却一日也待不下去,朕难道能眼睁睁看着国丈在眼前饿死?”
马车飞驰,穿过荒凉的原野,如今郊外竟然连野草都被人挖光了。
终于来到曹昂坞堡,刘协亮明身份之后明没有人阻拦,直接开中门让车驾进到院子里。
刘协顾不得仪态,跳下马车喊道:“曹卿在哪里,叫他来见朕。”
不多时曹昂喷着酒气,红着脸走了出来。
其实天子到来早在他预料之中,只不过比预计的还要早一些而已。
他一见到躺在车上昏迷的伏完,急道:“快把米粥送上来。”
不多时,有侍从送上稀米粥,伏皇后接过来,亲自给父亲喂下。
伏完并没有病,只是饿晕了,喝过米粥之后,身体稍微恢复气力,便张大口开始喝。
曹昂提醒道:“皇后殿下,久饿之人,不宜进食太多,宜徐徐喂之。”
“多谢,”伏皇后看了曹昂一眼,报之以感激之情。
她作为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还不懂得杨彪所说那些政治斗争。
她只知道曹昂救了她好几次,如今又救了她的父亲。
而且在她的认知里,曹昂只是一个比她们稍微大一些的少年,跟以前控制她们的董卓李傕等不是一个样子。
既然完全没有威胁,却不知杨彪为什么如此提防。
这时曹昂看到皇帝皇后舔了舔嘴唇,微笑道:“陛下与皇后光临寒舍,不知可否赏脸,就留在府中用膳?”
刘协看了皇后一眼,微微点头道:“可!”
他既然选择来到这里,自然就准备向曹昂妥协了。
刘协迈步进入厅堂,就见浓郁的酒气扑鼻而来,满桌子都是残羹冷炙。
薛姬等一众舞女乐女立在当场,打招呼也不是,不打招呼也不是,异常尴尬。
刘协看这一众女子,两月不见,却是保养的珠圆玉润,荣光焕发,衣衫华美,显然在这里生活的不错。
相比之下皇后蓬头垢面,倒像是个女丐一般。
刘协不由感到一阵唏嘘。
“都下去吧,”曹昂摆了摆手,让一众女子退下,总算化解了这种尴尬,又吩咐道:“摆下酒宴,恭迎陛下。”
侍从们麻利的把桌上的残羹冷炙都倒到一个木桶里,显然是要扔掉。
刘协想起如今还在外面挖野菜的众公卿们,冷然道:“曹卿躲在这坞堡内纸醉金迷,可想到外面民不聊生?”
“想到了,所以臣忧心忡忡,夙夜难寐,只能靠饮酒来麻醉自己,”曹昂道。
刘协气的快要吐血,也知道对方这是在故意气他,于是压了压火气,平静的道:“卿是否说过,朕若巡视鲁阳,便有粮食?”
曹昂道:“鲁阳地近颍川,当初臣奉父命,平定颍川蛾贼,故而暂代颍川太守。
若陛下去往鲁阳,臣定能想办法从颍川调来粮食,自能保证陛下与满朝公卿之用。”
刘协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朕便正式任命卿为颍川太守,择日护送朕巡视鲁阳。”
“多谢陛下!”曹昂对刘协行了一礼。
若在从前,一郡太守相当于郡国之王,若哪个家族出一位两千石太守,不止当代能光宗耀祖,连后世子孙都会与有荣焉。
就算到了乱世,皇帝亲封的太守,还是能得到世人认可的。
更何况颍川本就在曹昂控制之下,如今得到天子的册封,更相当于名正言顺。
随即曹昂又面露难色道:“陛下,让颍川之地供奉朝廷,勉力可为。
可是那数万军兵,却非一郡之力所能供养。”
“朕知道,”刘协料想曹昂也没有那么好心,替杨奉来筹措军粮,他道:“就让杨卿率军驻扎于此,护卫都城,由曹卿负责护驾东巡。”
“臣,遵旨,”曹昂心中大喜。
经过这么一番心思,终于要把皇帝搬往鲁阳了。
那鲁阳离颍川近在咫尺,到了那里,还愁到不了许县?
皇帝皇后在这坞堡饱餐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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