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做此安排,袁术已如笼中之兽,瓮中之鳖,再无可惧,何须与其刀兵相见?”
听了这话,杨彪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废了那么半天劲,联络朝臣向天子进言,共同逼迫曹操出兵平叛,竟然让曹昂进去一会儿,就把天子的态度给改变了。
杨彪道:“陛下如此安排,的确深明远虑,可毕竟不能立即剿灭袁术之叛。
常言道天无二日,国无二君,如今袁术不除,天下人该如何看待陛下?”
刘协澹澹的道:“公理自在人心,朕只求问心无愧即可,杨卿不必多虑。”
……
曹昂离开皇宫之后,立即带人去往许都县衙。
来到廨舍,满宠赶忙带人迎了出来。
“从那宋友德口中,可曾审问出什么?”曹昂一边往里面走,一边急问道。
满宠面露羞愧之色,“下官无能,贼人自从进到县衙之后,无论如何审问,皆一言不发。”
“可曾动刑?”
“动了,”满宠皱眉道:“可那宋友德骨头硬的很,皮鞭打在身上眉头都不皱一下。
至于其余打手,虽然打的嗷嗷直叫,忙不迭的招认,但招出的都是横行不法,巧取豪夺之事。”
曹昂来到厅堂之内坐定,有十几个吏员排队向他禀报审讯结果。
那审讯宋友德的吏员很简单,对方没有吐露一个字,所以一句话带过。
至于审讯其他的打手,有的供出如何引诱百姓进赌坊赌博,设下套之后骗光对方所有家产。
也有人供述,他们看上某人的妻子长得好看,于是诱骗其进入赌坊。
后来那人赌红了眼,急于翻本之下把妻子都当做赌注给押上了,结果自然又输个精光。
于是赌坊打手们得到了那娘子,玩腻了之后又卖到了妓馆,继续赚钱。
像这样横行不法之事,他们供出了不下百起,大都是引诱他人入赌局,然后借给对方高利贷,以达到一步步控制的目的。
但这些事对曹昂却一点用处也没有,他也不敢兴趣。
曹昂详细的听这些官吏叙述一遍,确定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便吩咐道:“把那首犯带上来。”
不多时,有两个衙役架着宋友德来到厅堂上。
此时宋友德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站立不住,只能瘫软在地下。
可是他脸上依然带着不屑的笑意,似乎对曹昂充满了蔑视。
“你在笑什么?”曹昂没有直接审问,反而走到宋友德跟前蹲下。
“没什么,替大公子感到高兴,”宋友德此前一直不肯开口,但是见到曹昂却有心情戏谑。
曹昂饶有兴致道:“我又有什么可高兴的事?”
“大公子抓住宋某这等匪首,立下大功,难道不值得高兴?哦对了,大公子立功太多,这等小事也不会在意的。”
“你好像很轻松啊,”曹昂见对方胸有成竹的样子,更加深了自己的判断。
他云澹风轻道:“跟你打听个人,王旦你认识么?
就是卞家的家臣,听说欠了你们赌坊不少钱。”
“没听说过,”宋友德摇了摇头道:“欠赌坊钱的人多了,我作为掌柜,哪能都记得?”
曹昂微笑道:“听方才审讯你手下之人说,你们想要控制某人,便诱其到赌坊来赌钱,到时你们会用各种骗术,骗光其所有的钱。
然后对方便任由你摆布,无论妻子儿女,还是家产田地,尽数落于你等之手,可有此事?”
“天底下的赌坊都是这般行事,并非宋某一家,怪只怪那些人即想要发歪财,赌技又不精。若是他们抵御住诱惑,坚决不进赌坊门,宋某也不会强行把人绑来。”
“是这个道理,”曹昂叹了口气。
满宠以及衙役们看了不由心中好笑。
这大公子前来审桉,怎么跟匪首倒唠起家常来了。
而且还认可匪首的话语,如此能审出个什么?
这时候曹昂站起身,凝视着宋友德道:“你随便装傻充愣,本公子可以给你捋捋。
那王旦是卞秉家臣,所以他做任何事,都会被怀疑是受卞秉指使。
而卞秉乃我曹氏二公子亲娘舅,卞秉要做出谋害本公子举动,都会被人往夺嫡上想。
所以某位别有用心之人,便设计引诱王旦入局,让王旦远赴宛城见贾诩,诈称奉卞秉之命除掉我,以助曹二公子就任世子之位。”
宋友德抬头看着曹昂,脸色如常的道:“公子所说,在下虽然听不懂,但是却依然忍不住要问一句,在下既与大公子无冤无仇,又与二公子素不相识,费这些心机做什么?
曹氏是大公子即位,还是二公子登基,关我屁事?”
“你着相了,”曹昂微微笑了笑道:“当初我的确一直在困惑,贾诩要杀我的动机是什么?那背后谋划之人的目的又是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今日,你宋友德孤注一掷,不惜与衙役在街头大打出手,我这才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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