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缘抬头,微笑道:“只是忽然就觉得……这世界好小。”
这世界确实好小,言臻在心里默默的道,如果这世界很大,或许他一生也不会遇到心仪的叶翡,或许某一天叶翡从他眼前走过,他也只是漠然的看着那个美丽的背影,转身就将她当成过客忘却。
……一眼忘却,此生忘却。
“好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完了,那就先告辞了?”上官缘站起身来道。
“请便。”言臻道。
上官缘穿上了外套,走到门边,忽然回头道:“言先生有时间参加我和白祎的婚礼吗?和叶子一起。”
“一定到场。”
“好的,那就提前先谢谢你了。”
上官缘推门出去,脚步声的回音逐渐消失在空旷的楼道里,言臻也站起身,走到窗户边,下望。
怀江的车流当然没有北平宏大,道路也没有北平那么环绕繁杂,但是公路中央的红绿灯亮起,依旧有无数的人和车涌入道路的另一头,或者是时间的另一头,天边的云气聚又散,蔚然长天却依旧清澈如许,清风几朵,来又复去。
他再次蓦然的想起他和叶翡的相遇。
真的……太过庆幸。
就好像树上那片美丽的叶子,正好落在诗人的帽檐,或者那只斑斓的蝴蝶,正好翩跹于女郎的发髻。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叶翡时她脸上莫名的笑意,她深色的眼眸像一片深海,蕴了神秘的笑,却又荡漾出诱人而魅惑的波澜。
那个时候……他大概不知道,这样的笑容,会成为他一生逃不出,也不愿意逃出的甜蜜囹圄。
……
他望着楼下川流的城市之景,目光所及,仿佛无处不是她的身影。
掏出手机,他拨了一个最熟悉的电话出去,三声忙音之后,他听到了明明刚才听过不久,却觉得久违仿佛隔了一个世纪的声音。
电话那头的叶翡道:“怎么了?”
言臻的目光依旧落在窗外,繁华不息的街景上,神情却忽然悠远而怅惘,电话里叶翡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他的手指慢慢扣在窗台上,仿佛……终于还是抓住了什么东西。
“我爱你。”他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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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翡站在怀江公安局楼道里,午后倾落的薄雾般阳光将在楼道里浮游若幻,来来往往的警察脚步或重或轻的将那些光线踩碎,尘埃如雪般飘扬。
满是雨水渍和尘土的窗户玻璃外面,世界模糊又清晰,很快一朵巨大的云飘忽而至,遮没了颜色不甚鲜艳的秋阳。
“你说什么?”叶翡问。
言臻又重复:“我爱你。”
叶翡忽然低头,轻轻笑了一声,笑声很轻,笑意却很重,月光潮汐一般,美丽到醉人。
“我知道了,”她道。
言臻也轻轻笑了一声:“知道就好。”
“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想起说这个?”
“因为一直都没有说过……”
叶翡转了个身,对着从她身边走过的杨宇无声打了个招呼,接着道:“其实就算不用说,我也知道啊……”
“但是我觉得还是应该说出口。”
叶翡抑制不住又笑了一声,惊讶道:“难道你今天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个?”
“嗯。”
她忽然沉默,久久不语。
见她不说话,言臻问道:“你忙吗?我先挂电话了。”
“你为什么不等晚上见到我当面说呢?”
“因为……一想起来就等不及。”
……
有风从远方飘然而来,卷掠起落叶,和窗柩上经年积攒的尘埃。叶翡的鬓发仿佛一朵游烟,在长风里散逸成宣纸上的水墨,或者某种难言的心愫,在空气里酝酿……游弋……然后只剩下耳边的声音。
叶翡伫立在万千尘埃之中,听见言臻如是说道。
曾队长拿着一摞文件夹从档案室里出来,看见叶翡道:“电话还没有打完?”
叶翡将手指压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曾队长点了点头,进去了分析室,电话那头言臻道:“你很忙?那我先挂电话了……”
“先等一下!”
“怎么?”
叶翡的目光和不久之前站在酒店窗户口的言臻一样,落在秋季蔚然高阔的天边,如同轻纱般缱绻飞扬的云漪上,有孤雁高飞,有高阳壮阔。
“我也爱你。”她轻声道。
……
叶翡挂了电话,连忙进去了分析室。
因为赵颂懿和林璇今天早上出去走访,因此曾队长不得不把叶翡叫过来,而先前叶翡的预感确实没有错,案子又有了新的进展。
几天前杨宇和蒋鑫曾经因为叶翡的推理错误而误怀疑了王琛,那次去查探的时候发现王琛并没有如他们所预料的潜逃,而是真的卧病在家,为此杨宇当时还很是怨忿,回来时连话都没有和叶翡赵颂懿说。
但是即使是那次查探出了意外,但是专案组依旧没有放松对几个狱警的暗中调查和监视,甚至还加大了力度,因为最后经过讨论排查,怀疑对象只能落在这几个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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