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行舟坐在荒城一处山崖向外凸起之处,目光紧锁渐渐落下夕阳,整个身影显得落寞萧条。
一个玻璃瓶从陶行舟身后向着陶行舟后脑砸来,陶行舟抬起手臂,精准的将玻璃瓶抓在手中,轻轻摇晃两下,看了一眼道:“现在整个世界都面临各种天灾,连粮食也变得紧缺,荒城将粮食做酒,实在不应该。”
“世界怎么样我不在乎,我们荒城受苦的时候其他地方也没有给过我们帮助。”蚩离恨抬起一个铁皮车厢,啪的一声摔在陶行舟身后,车厢之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从中释放出浓郁的酒香,蚩离恨从中随意抽出一瓶,手指一弹就将酒瓶之上的木质瓶塞弹起,往嘴巴中灌了一大口之后做到陶行舟旁边道:“有心事?”
“有,我闯祸了,很大的祸,这一次可能会让荒城随我一起万劫不复。”陶行舟没有掩饰,也将自己手中酒瓶打开,猛烈灌上一口,趁着酒精在喉咙之中化作一道火蛇流入腹中,将心中的事道出。
荒城的酿酒技术并不算成熟,酒水之中充斥许多杂质,而且因为荒城之前可以饮用的水都受过辐射污染,以至于一般的酒精浓度,对于荒城之人完全没有感觉,在这种背景之下,荒城所酿造的酒比寻常酒水有更刺激的辛辣味道,喝起来仿佛在直接饮用汽油,普通人只要喝上一小口,就有种全身都要剧烈燃烧的痛苦。
“习惯了,荒城又不是没有遇到过灭顶之灾,一次两次对于荒城中的人来说没什么区别。”蚩离恨一口将手中酒瓶饮尽,然后从身后铁皮车厢中又拿出一瓶道:“以后若是这种小事,你大可不必感到失落,荒城中的人对资源,对能力,对什么都看的很重,唯独对自己的命看的轻,既然他们要来打我们,我们就打回去,不可能我们求饶他们就会放过我们的。”
“你都不问问我惹了什么祸?”陶行舟有些意外,扭头看向蚩离恨。
“谁在意呢?”蚩离恨有些意外的看向陶行舟,仿佛这一切理所当然:“你是我们选出来的城主,你惹什么祸我们都一同承受就是,相比较你为这不可改变的事情担忧,荒城上下更关注你的私人问题。”
“我的私人问题?”陶行舟额头之上有几根青筋凸起:“我的私人问题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有啊,自从归顺你我就好奇,你身边女人这么多,你真正睡了几个?”蚩离恨扑到陶行舟身边,两只眼睛中闪烁着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光彩,但是很快,这种光彩就渐渐暗淡下来,看向陶行舟的目光甚至有些可怜:“一个都没有吧,我是能闻出来的,被睡过的女人和没有被睡过的女人身上所散发的味道是不一样的,我的城主,你不是那方面有问题吧。”
“我看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陶行舟脸色微微发红,一个响指弹在蚩离恨脑袋上道:“我只是没有往这方面多考虑,身体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身体没问题那就是脑子有问题。”蚩离恨依然以怜悯的眼光看着陶行舟,口中嘟囔道:“陶行舟,你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荒城能活的更好,为了更多的人能活下去,那你自己呢?我和你经历不同,也没有读过什么书,理解不了你说的那些大道理,但是我作为野兽的时候也明白一个道理,一个生物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就是生存与繁衍,这是荒城中最弱小的吸血虫也会做的事情,但是在你身上,我看不出为自己生存与繁衍的欲望,你在我眼中,不像是一个人。”
“曾经有一个人很喜欢我,很想与我在一起,但是我却亲手将她毁灭。”陶行舟抬起手,望着自己修长完美的手指,有些厌恶,谁能想象的到,这几根纤细的手指会爆发出这么强的力量,将一个对自己来说十分重要的人活活掐死。
“那就再娶新的,你又没有死,身体也正常,害怕没有女人吗?只要你需要,荒城中愿意和你一起繁衍后代的女人多的是。”蚩离恨继续饮尽一瓶酒,语气自然。
陶行舟有些意外的看向蚩离恨,难以相信这话居然出自自己忠诚手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能结结巴巴道:“人不是野兽,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蚩离恨紧盯着陶行舟双目,冷笑道:“人不是野兽那是什么?文明不过是人将自己与其他动物区分的手段而已,其他动物有的,人未必会有,其他动物能做到的,人未必能做到,动物中存在的行为,人类哪一种没有做过,动物不会做的事情,人可以做的更加残忍过分,陶行舟,你的眼睛一直放在众生,放在天下之上,你可回过头看看自己,看看自己身边,在你周围聚集起多少红颜你算过吗?无论你是成为纯情公子对其中一个人死心塌地,还是多情浪子对所有人都投以怀抱,乃至像一个石头一般对每一个人都点到为止,止步于礼,结果都是一样的,会对其他人进行伤害,会让你,让她们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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