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愧疚之情
叶然此次来天都圣朝，本来就有着青鸾的原因。
虽然颜穆将军的女儿乐瑶对北狄王一往情深，完全一副非君不嫁的态度。
但叶然丝毫不动心，因为他心里始终也无法放下青鸾。
就算明知道再无可能相见，叶然也从来没想到要忘记。
即便王后几次催婚，叶然也是一推再推。
如今好不容易来到天都圣朝，他一定再努力一次。
而此刻，叶然看到青鸾如此相帮，心里更多了一层希冀。
所以叶然的这番话既像是对七皇子说的，但其实更是说给青鸾的。
但不管是对谁，七皇子却再也坐不住了。
嗖地从坐位上站起，大声说道：“青鸾是朕的将军，怎么可能轻易离开天都圣朝？”
“其实我可以不做这个将军，还有青羽卫指挥使的职务。反正现在皇上已经顺利登基，边境也没有战事，又何必占着空职白白领着朝廷的俸禄。”
听得这一番话七皇子简直震惊得无以复加，两眼直愣愣地盯着青鸾。
他不知道青鸾为何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更不知道她此时心中所想。
但他也绝不相信，青鸾如此决定是因为叶然刚刚那番话。
看着青鸾依然清冷的态度，七皇子突然间想到了一个原由，那便是凌王。
当日在大殿上凌王被林丹一剑刺死，七皇子看得出青鸾极其伤心。
也就是从那日开始，七皇子便没看到青鸾露出过半分笑意。
即便是处置将军夫人与武青凤，还有追封紫苏，她都是面色冷淡处之。
虽然七皇子不愿意相信青鸾是因为凌王的死而转变，但除了这个原因，他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情能扰了青鸾的心思。
他本想直接去问青鸾，只是他更不想当着叶然的面说起这些。
毕竟跟一个死去的人相争，他实在丢不起这个脸面。
七皇子在包间里来回走着，心情似十分焦躁。
六曲极少看到七殿下如此失控，想上前劝解，却不知要说些什么。
北狄王叶然也算了解七皇子，知道他一向是个喜怒不形无色的人。
尤其越是遇到极严重的事情，他反倒越能沉得住气。
但此刻，他看得出七皇子心情十分的焦躁烦乱。
虽然自己刚刚那番话说得太直接，但也至于让七皇子如此紧张。
只是自己久不在皇城，实在无从去揣度原因。
青鸾看着面前的二人各怀心事，也没心情去理会。
端起酒杯将剩下的半杯喝仰头喝下，说了句“”告辞起身便要离开。
还没等她出得房门，七皇子突然上前一把拉住。
“青鸾，你如此态度对本殿下可是因为凌王？”七皇子终于忍不住问道。
果然，听到七皇子提起凌王，青鸾的脸唰的一下变了颜色。
反手一把甩开七皇子，冷冷说道：“为什么要说起凌王？”
七皇子反身上前一步拦在青鸾前面，说道：“本殿下也是一时想起，问不得吗？”
“当然问得，你现在可是皇上。”青鸾没好气地说道。
“那，你回答本殿下，你心里是否？是否？”
七皇子实在不愿再问下去，忍了又忍反手一掌打在门框上。
包间的门被震开，七皇子面色阴沉地走了出去。
叶然看得明白，七皇子显然是盛怒至极。
回头问向青鸾，“凌王，他不是当殿斩杀了吗？”
“没错，是兵部尚书的公子林丹杀的。”青鸾淡淡说道，回身坐到桌前。
“而且，这一次的皇宫纷争便是凌王一手谋划的？”叶然又问道。
“没错，他想争夺皇位，而且苦心筹谋多年。”
“当日兵变虽然七皇子掌控大局，最终却拱手让与凌王。若不是你早早埋下伏兵，今日坐上皇位的极有可能便是凌王？”
“没错，你既然都知道还有什么好问的。”青鸾反问道。
叶然长舒了一口气，似乎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随后问道：“刚刚七殿下为何要提及凌王？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然，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其实这些事情本王毫无兴趣，本王此次来天都圣朝虽是为帮七殿下，却也是为了除去北狄的一个隐患。但此行最最重要的，便是想来见一见你。”
青鸾一手抚着额头，手肘支在桌子上沉思着。
她当然明白叶然话里的意思，可那又怎么样呢？
自从青鸾听得凌王最后那一番话，她的心就再平静不下来了。
她没想到凌王对自己用情如此之深，甚至到了最后一刻还都没有改变。
更没想到自己当日一时气愤丢掉的那封信，里面竟然写着那么重要的事情。
若自己早一些了解，或许事情不会是今天这个结局。
她一定会劝解凌王，而且她也觉得凌王会考虑自己说的话。
结果她不但一直误解凌王，还与七皇子百般筹谋毁了凌王所有的计划。
青鸾想着凌王一脸绝望地表情做最后一博，她的心里便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痛。
她心里有悔恨也有愧疚，更有一种负罪感。
她觉得是自己的亲手杀死了凌王，杀死了一个对自己信任又深情的人。
这种时候青鸾不想面对任何人，也不想做任何事。
她只想寻找没有人的地方静静地待着，哪怕是昏沉过去也好。
叶然看到青鸾心情如此糟，不想再逼问下去，为她倒上一杯酒陪着她喝下。
喝下一杯酒后，青鸾感觉心情舒缓了许多。
淡然一笑，对叶然说道：“我要先回将军府了，明日再来这里找你。到时你要还想问些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本王不会问那些让青鸾难做决定的事情，本王只希望青鸾按照自己的心意活着。只要青鸾活得开心幸福，本王便是最开心的。”
“明日我会从府上带最好的酒过来，到时一定要与北狄王一醉方休。”
“好，本王便在怡然居等着青鸾，喝了你的酒本王才能安心回北狄。”
说着话叶然举杯敬向青鸾，青鸾亦是双手举杯相敬。
二人也不多说，一切尽在酒中。
然后对望着一笑，豪爽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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